看著躺在床上的女子,千玦的臉色在瞬間微變,唇瓣蠕動了幾次都沒能開口喚出那一聲羽兒。手掌緩緩上揚,按在了自己左邊胸口處,他能感覺到掌心下又開始恢復了跳動,且活力四射。這就是生命的力量嗎?
短短數日,他經歷了人生中最低谷的時期,但是那些都不能跟眼前之人相提並論。
腳步上前,看著她的側臉一點一點在自己眼前放大,內心的滿足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千玦不自覺地放緩了呼吸,此刻他甚至覺得呼吸於他而言都是多餘的,唯恐驚擾她的美夢,他每走一步都會停頓三分,繼而重新跨出一步。
他的眼裡、心裡全都填滿了,之前的空虛一掃而光,他甚至覺得自己有幾分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原來真有其事。
視線落在她手臂上,裸…露在外的傷口仍然觸目驚心,內疚感湧上心頭,從她那天離開千家的那一刻起,他就無時無刻不沉淪在這樣一種心態當中。
直至此時,他還以為這一切仍是置身夢中,直到他的指間觸碰到那一抹冰涼,心頭真實的顫動讓他確認了這一切都是真的。
“你沒事,真好!”
屢屢低喃聲在她耳邊響起,繼而又是無限的沉默。
從腳步聲止住的那一刻,夜寒羽便猜到來人並非藍謙墨,而他開口的那一瞬間,她能感到自己的心跳沒來由地斷了一拍。
雙眼繼續閉著,卻仍然無法阻隔他熾熱的目光。
她想起身質問他為何來此,更想攆他出去,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被生生嚥下,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用哪一種心態去面對這個本該熟悉的陌生人。
若是之前她還懷疑千玦的說辭,那麼無月的證詞已經足以讓她信任。但是就像她之前想的那般,將一個人忘得這般徹底,究竟是愛得刻骨亦或是愛地膚淺,她沒辦法辨認,更不想面對。
她只知道,在密室被困時,她曾經答應過無月,若是他們能活著離開,她會認真考慮他對自己付出的一切。
但是剛才的悸動又是那般明顯,只是一句話就能讓她觸動心靈,她還能繼續欺騙自己嗎?
內心的矛盾讓她選擇當一隻鴕鳥,縮在自己的羽翼中,只希望他快點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