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韓昭身上到底有什麼吸引他的地方,可是他就是忘不了。
他拿出包裡的相機,下定了決心,鬆開手把他丟進了水裡。他再想撈,也已經沒有了機會,就像他們兩個人一樣,錯過了,就不會再遇見。
林回在米蘭一待就是很多年,他聽自家老爺子說,韓昭開了一家店,聽說,他真的等了景焱七年。也聽說,楚揚做起了正經生意,小睿在幾次手術之後,已經能很清晰的喊哥哥。
林回像韓昭說的那樣,靠著自己闖出了名氣,摸索出了自己的一套風格。他身後追求的人很多,卻沒有一個能讓他動心的人,他還是像剛來義大利時一樣,孑然一身,瀟灑的坐著別人或許不能理解的事,然後在他人驚豔的眼神中完成一次又一次的超越和突破。
新年的鐘聲再一次敲響,楚揚跟小睿站在街上看著頭頂的煙花綻放,摸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像許多年前一樣,編輯好新年快樂這四個字,儲存到草稿箱,而沒有選擇傳送。
林回坐在樓頂,喝完最後一瓶酒,看眼手機,時間剛過十二點,又是新的一年。
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保持著不變的笑容。
他已經忘掉韓昭,正在期待著下一段愛情,或許在很久以後,或許就在明天。
陽光正好,人群擁擠的街上,會邂逅一個重新觸動他的心跳。
只是……
時間好像忘了,給那些執拗的人,一個不再錯過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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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
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但我會永遠記得
那年夏天
最燦爛
最寂寞的星空
【Alvis】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二十七號。
景焱和吳恪他們最後宣判的日子。
國徽下,全體起立,法官宣讀判決時,一直很配合的吳恪忽然猛的轉過身,一雙眼睛通紅,慌亂的在下面找著什麼。
Alvis靜靜地坐在旁聽席上,衣領拉的很高,擋住了半邊臉。
四目交匯時,吳恪在被法警押著的情況下,嘶啞的大笑起來。明明沒有逃脫的機會,還在試圖反抗,整個過程中,視線一直沒變。
庭審之後,Alvis悄悄從後面隱蔽的小門回了一趟天歌。這個曾經輝煌的地方,現在看去滿眼狼藉。
他十四歲就在這裡做鴨仔,看過很多人用不同的方式墮落隕滅,卻從來沒有想過,也不敢去想自己的結局。
Alvis在自己的房間裡,找到了很多吳恪送的東西,從名牌衣物到各種奢侈品,吳恪好像從來都不會在這方面吝嗇。Alvis看了會,一樣都沒落下,全數收了起來帶走,這其中,包括吳恪最後給他的那些海洛因。
景焱送監之後,Alvis去看過他一次,隔著玻璃,兩個人都沉默。
從十四歲,到徐胤死之前,Alvis的事一直是景焱在不遺餘力的幫忙。
現在,這一切都反了過來。
“吳恪死了,自殺。”Alvis手有些顫抖,說:“我去領了他的骨灰……他活著的時候那麼高高在上的一個人,現在呢,就是一些帶著骨渣的灰燼,景焱……我現在真的特別高興,至少……至少……我解脫了不是嗎?”
他說著說著,臉上掛著笑容,眼淚就往下落。
“抱歉……”景焱沉悶的說,除了這兩個字,好像再也說不出別的東西。
Alvis並不接受他的歉意,開口道:“咱倆之間,誰也不欠誰的,談什麼抱不抱歉。這些日子,就算沒有你,吳恪他也不會放過我,他的心思我明白,就像……我過去對你……。”
他頓了一下,自嘲的接著說:“算了,不提了。我和吳恪,左右不過是互相得益,如今一堆白骨,我也怨不得他。”
景焱問他以後怎麼辦,他故作堅強,狠狠擦了把眼淚,說會找個沒人認識他的地方,重新過自己的生活。他逼著景焱發誓,出獄後,互相不要再聯絡,他不會回A市,景焱也不要去找他。
景焱有過一點猶豫,可到了也是應了。
人不總是要一個人生活的麼,關係再好,也不能看他一輩子。
Alvis念得這個理,何況景焱身邊已經有了一個韓昭,他在參與進去,那算得了什麼?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渴望一段感情,又怎會再去破壞一段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