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每個小孩子趴在門洞裡看那個小小的洞外的天空,那個門洞只有2公分那麼大。當時他說,那裡看到的世界和外面不一樣,我和明生很小的,有三歲多吧,剛記事。我們輪流看,而路遇琛是死活不看的!”
“為什麼?”
“因為程俊哥太壞了,路哥哥大概是被他欺負捉弄的夠了,反正程俊哥提議的任何事情,路哥哥都不會參加。他有先見之明,明生不聽,趴在那門洞裡看藍天,傻乎乎的,結果——”說道這裡,陳博然突然笑了起來,嘴角的弧度愈發飛揚起來。
夏溪不知道他到底笑什麼,但他笑得好開心。
“結果,結果程俊哥居然在門洞那邊撒尿,透過那個小洞,直接尿在明生臉上,明生當時還傻乎乎地喊著,下雨了!下雨了!程俊哥在那邊邊撒尿邊跟明生說,明生,下雨了!看吧,這邊在下雨也,早就告訴你這裡看到的天不一樣,信了吧!”
“天!”夏溪低呼,這個路程俊怎麼這麼壞啊?那趙明生也太傻了吧?“當時你們幾歲?”
“我和明生三歲,路哥哥五歲,程俊哥八歲吧!”
“我的天那!怪不得路姐怕他,原來他這麼壞啊?”
“這算什麼啊,一件小事而已,還有件事,驚天動地的大事啊!程俊哥十歲時,從公安局一個愛喝酒的老政委那裡直接偷了一把小手槍,後來帶著我們幾個孩子一起去打鳥!”
“手槍?真的手槍?”
“當然是真的,程俊哥先從家裡把裴伯伯的酒偷出來,完了又給老政委送去,還從我們家廚房問我奶奶騙了一包花生米。後來去了公安局,等老政委喝醉了,他才動手,才十歲,心思縝密的可怕!拿了那槍,真的打了一隻鴿子!”
“萬一傷到人怎麼辦?”夏溪不免擔心起來。
“誰說不是呢?他拿著那槍,到處亂瞄,還讓我們學鬼子投降,真是無恥至極啊!路哥哥也是可怕,他居然從武裝部的槍械庫裡偷了一把長槍。兄弟兩個在大院裡一個長槍一個短槍的真刀實槍的幹了起來,那子彈飛的呀,可嚇壞了大人們!幸好子彈不多,程俊哥小手槍裡只有3發子彈,都不能連發,先前還打了一隻鴿子,打一槍必須要上膛。而路哥哥那步槍也是,所以後來被站崗的解放軍發現,在他們上膛的瞬間,把槍給奪了去,沒釀成大禍。可是那老政委因為這個差點丟了飯碗,是程俊哥一再求路爺爺,說一人做事一人當,那事與老政委沒關係,才只讓老政委背了個處分!後來不知道怎麼的,程俊哥被罵了,罰跪!路哥哥呢,不知道跟路爺爺說了什麼,居然沒有罰跪。再後來,路哥哥拿著程俊哥射殺的那隻鴿子,開膛破肚,帶著我們在一法桐下面烤鴿子吃。再後來等程俊哥跪完了,又去省委大院後院的養雞場抓了一隻雞,開膛破肚後,烤了雞!說是犒勞一下自己跪了一下午,怎麼都得補補。完了自然又是一頓暴揍,不過每次都是程俊哥捱揍,路哥哥小,自然就比較慣他。”
夏溪沉默不語,嘴角揚起一抹弧度。“怎麼會有那麼皮的人?”
“晴晴姐為什麼怕程俊哥,這事更搞笑,因為一次程俊哥在晴晴姐睡著時候,把晴晴姐的頭髮給剃光了,你想晴晴姐是女孩子,只比程俊哥小一歲半吧,居然被他給剃光了頭!那簡直是女孩子的夢魘啊!”
“天!”夏溪再度驚愕。
“那路姐好像也很怕路遇琛啊!”
“路哥哥一樣壞,晴晴姐得罪了他,他把路姐的書包剪個洞,害她丟書!被老師罰站!酒心巧克力知道吧?路姐最愛吃,路哥哥把裡面酒心都吸一遍,只剩下殼子,晴晴姐不知道,把他口水都吃了,還奇怪那巧克力怎麼沒有酒心汁液了呢!哈哈,諸如此類的事太多了!數不過來!”
夏溪從來不知道這樣的路遇琛。
他小時候真的那麼壞嗎?他和他哥哥根本是兩個禍害嘛!
兩人一路說著,很快到了小區,陳博然把夏溪送到了樓下,走的時候告訴她:“夏溪,你記住一句話,人惡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好人都會有好報的!”
夏溪輕輕一笑,心裡很是溫暖,點頭。“謝謝你了,二哥!路上小心!”
陳博然這才離去,車子緩緩滑出小區。夏溪轉身上樓。
夏溪回去後洗了澡,又連夜洗了路安晴的衣服,才發現,衣服上全是血。
黑色的裙子,黑色的保暖內yi,都是血跡。
她戴著手套洗衣服,水一遍一遍的沖洗著,血水一直衝不乾淨。
原來她流血那麼多,她一直在流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