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的前一天,我忽發奇想,要給吳原一個驚喜,於是去花店訂購了一束鮮花。按照吳原所說的地址清楚寫道:XX區水利局。結果第二天花店的人打電話給我,說水利局沒有這個人。我一聽,吃驚不小。於是懷著滿腹疑惑去了他家。
當我把鮮花送給婆婆時,她樂得合不攏嘴,臉上像綻開了一朵皺菊,“小歡,你太客氣了。我一輩子沒有女兒,就把你當親閨女待了,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你放心,刮春風下秋雨,你伺候好我,我是不會虧待你的,你就等著吧,哈哈哈——”
當我提及吳原的工作單位時,娘倆臉上的表情驟然緊張起來,吳原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而我又想探個究竟。這次,婆婆不但耳朵長,腿和嘴都變得飛快,她一步衝到我面前,忙不迭替兒子解釋:“小歡,實話對你說,吳原確實不是區水利局的,而是在當地水庫上班,俺不是成心騙你,為什麼這麼說呢?其實水利局和水庫差不多一回事,俺吳原天生要面子,怕說出去不好聽,反正現在這個社會,只要有地方上班,按時發工資,就不錯了,不能只圖個名聲,小歡,你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人,是吧?”
婆婆親自出馬,可見這個問題有多麼嚴肅,她既然這麼說,我也不好再說別的。婆婆怕我有意見,鄭重許諾道:“小歡,你若不放心,我叫吳原結婚後把工資全都給你,你看行嗎?”她好像是怕此事影響婚禮的進行,不得以才使出最後的殺手鐧:工資誘餌!——其實我看重的根本就不是錢,我在乎的是他的心。
我礙於面子沒有多說,默許了他們的謊言。
婆婆見事情沒有她想象得那麼嚴重,心情不禁放鬆了許多,她悄悄把我拉到一邊,小聲說道:“好了,這件事不要再提了,要不然吳原會不高興的。”她以為這樣一來,我便不會追究,可是這時我又提出了一個對他來說更為尖銳的問題:“吳原,你在單位具體幹什麼工作?”
沒想到這一句令吳原更加窘迫,霎時他的臉漲得通紅,低著頭不停地搓手,嘴裡嚅囁著不知在說什麼,婆婆對我的打破沙鍋問到底頗為不滿,但關鍵時刻,還是她挺身而出自圓其說:“要說具體幹什麼工作,小歡,這麼跟你說吧,有什麼事情的話吳原去跑跑腿啦,遞遞話啦,——就算是個包工頭吧!”她把重音落到了“包工頭”上,極力強調她兒子工作的重要性。
過後我又向吳原問起他們單位在哪個方向,他只會用求助的眼神望著他媽,同時顯出一臉茫然,這個問題恐怕他媽一時也愛莫能助,畢竟她從來沒有去過水庫,就這樣,娘倆相繼保持了沉默。
如果這時我能夠抓住這個顯而易見的漏洞,作一番徹底調查,或許能夠迷途知返,而遺憾的是,當時天真的我輕信了婆婆的謊言,只看到了表面的浮華,沒有了解背後的陰謀。間或一絲念頭電光般一閃而過,可是轉念一想,“找誰去了解呢?他單位的人我都不認識,再說快要結婚了,為這麼點小事鬧得不愉快,至於嘛?”至於不至於,到現在才明白,可惜太晚了!
正因為我的一次次輕信謊言,才導致他家的計劃一步步得逞。他家從一開始就滿口謊言,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從邁入婚姻的那一刻起,我便踏上一條不歸路……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我為自己悲哀。
15 家電
15 家電
結婚用的家電歸我家買,為此我父母跑遍了各大商場,選定了三件較為高檔的,一直準備元旦商場搞活動時買。誰知新的問題又來了。
2004年1月1日,我打算下班後約吳原一塊兒去商場買家電,本來是件好事,卻不知為何,中午在給吳原打電話時卻遭到了他的無情拒絕,“不去!”他一口回絕。“為什麼?”我莫名其妙。“不去,就是不去!”“???……”我驚訝得不知說什麼好。
好話說了一籮筐,可是不知吳原出於什麼心理,杵上了就是不去,氣的我當場就掉了淚,“吳原,我又怎麼得罪你了?有意見你明說,這是何苦?咱們馬上就結婚了,你怎麼能這樣?買家電不是千兒八百的事,不喜歡扔了再買,這是上萬塊錢的東西啊!再說是我家買,買回來你一旦看不上,是要還是不要呢?就算我不去,你也非去不可呀!”
“不去,不去,就是不去!”吳原的脾氣倔得像頭牛,說起話來硬邦邦的,一句能把人堵到南牆上。我氣得渾身發抖,無奈只得扣了電話。
冷靜下來,我覺得還是應該跟我媽說一聲,因為事先都約好了,一旦吳原不去,他們肯定著急,那麼家電是買還是不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