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3 / 4)

小說:紀實作品孽緣 作者:

也驟然跌落到了谷底,我下定決心明天一定要去看他們。

晚上我一個人暗自垂淚,吳原一家卻表現出由衷的歡樂。他們津津有味的看電視,時不時被幽默的節目逗得哈哈大笑,而我,則是一個被遺忘和冷落的人。

第二天(臘月二十九),天降大雪,整個大地銀裝素裹,宛如披上了一件紗衣,窗外天寒地凍,卻擋不住我回家的腳步。一大早我就起床,向公婆請假說自己要回孃家。他們同時露出了不滿的目光,婆婆極力制止,“不要去!外面下著大雪,你出去我們不放心!”聽起來倒是很為我著想。我解釋說我父母想我想得直掉淚,大過年的,我得回去看看他們。他倆冷眼瞅了我一下,沒有吭聲。

默默吃完早飯,我麻利地穿好外套,正要出門,“別走!先給孩子餵奶!”婆婆一聲命令,嚴厲的表情預示出她內心的不滿。我一回婆婆家奶就不夠,所謂餵奶,不過擺擺樣子罷了,婆婆明知道我歸心似箭,還故意這樣做,真是難為人。為了早點兒脫身,我只好順從地給兒子餵奶。

好容易孩子睡了,我想這下終於自由了,剛想走,萬萬意料不到一直沒吭聲的公公這時蹦了出來,臉色陰沉得可怕,連語調都嚴厲得嚇人:“你別走!我先說你兩句!本來今天不該讓你回去,早不回晚不回,偏偏今天回去?我看你是成心的!吳原昨天才去看望你父母,你今天又要回去?你什麼意思?你爸媽在家哭不哭我們管不著,也不想管。但是你是我的兒媳婦,我就得說你,兩家關係搞得好不好,跟你有直接關係!——別淨在中間嚼舌頭!大過年的搞得兩家老人心裡不痛快。還有,那天你打電話說什麼:‘人家很忙,’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人家’,噢,你這一句話,我成‘人家’了,我們的關係立刻就疏遠了。再怎麼說我是你公公,你也得叫我聲爸;她是你婆婆,你得叫她聲媽。你沒奶,哪次中藥不是我給你煎?(他只給我煎過兩次藥,其餘十七副都是我媽給煎的,他當我不識數?)你要真的回孃家,我也不好說什麼,什麼事自己掂量掂量,你看著辦!走吧!!——”

隨著公公賭氣般的一聲命令,他轉身走進臥室,“砰”的一聲把門關死。

吳原在他爸訓我的整個過程中,始終無動於衷,臉上掛著卑謙的笑容,搓著兩手,“嘿嘿”一個勁兒傻笑,似乎一切與他無關。

我如遇大赦,趁公公反悔之前,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一路上我心裡很不平靜,我想不通,女兒回孃家有什麼錯?公公為何大動肝火?還有他提到的“人家”,什麼意思?過後好容易才想起,原來是兩天前我給我媽打電話,我媽問我大夫給開的中藥喝了沒?因公公拒絕煎藥,我又不好明說,只得含糊其辭應付道:“過年人家都很忙,哪有工夫煎藥啊?”本想替公公開脫,誰料好心當成驢肝肺,反倒惹來公公的一番指責。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真是委屈呀!

走出家門,心情是如此的沉重,所有的抱怨都一齊向我湧來,我忽然意識到夾在中間是如此的難受,不管怎樣,家是一定要回的,我強忍住心頭的委屈,頂著寒風冒著大雪回到了孃家。

一進門,父母滿臉的淚水讓我心痛不已,我的眼淚也止不住地往下流,“爸媽,你們別難過,我這不是來看你們了嗎?”媽從廚房出來,一邊用圍裙擦眼淚一邊說:“顏,媽不是圖你的東西,媽是想你啊!——”說罷已是泣不成聲。

爸眼圈紅腫地從廚房走出來,手端一盤熱氣騰騰的炸肉,“顏,來,坐下,這是你最喜歡吃的五香肉,剛出鍋的。”望著父母日漸蒼老的容顏和頭上滋生的斑斑白髮,我羞愧地無言以對。

我是他們唯一的女兒,更是他們後半生唯一的寄託。他們一門心思給我找個好人家,得到終生的幸福,然而這個條件優越的婆家卻是人事一點不做,心酸的現實與當初的願望簡直天壤之別,令人唏噓感嘆,痛苦無奈……

婆婆送的八根小山芋,端端正正擺放在牆角,似八根手指沖天直立,嘲笑著我們全家,耳邊迴響起公婆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小老百姓,工人來派!”其目中無人的思想可見一斑,我頹然……

回家的路上,忽然心生驚悸,不知公公又要怎樣對付我?想起他的訓誡,我不禁膽寒,雖說公公多次對我無理,但他畢竟是長輩,我不想招惹他,就算為了剛出世的孩子,我也要把這樁不成功的婚姻堅持走下去。

為了討好公公,思前想後,我決定給他買兩瓶酒,於是跑到超市買了兩瓶上好的景陽春,這才壯著膽子回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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