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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相當於一片預熱好的火藥,而王石的彌炎天爆則是導 火索。藉助著凌潛殺字線所產生的熱量,彌炎天爆的力量翻上了好幾番,足夠殺死凌潛。
然而,他最終還是頑強地活了下來。
這看似小孩子才會用的小聰明,此時卻差點殺死凌潛這樣的大人物,令人覺得有些荒誕的同時,也覺得王石的可怕。
跟一個手段層出不窮,想法飄忽不定的人對戰,肯定十分頭疼,並且很容易喪失生命。
想要笑一笑,卻做不出任何的動作,凌潛說道:“十天,足夠做很多的事情了,看來你還是很重視我。”
“我重視每一個對手。”王石冷聲說道,好似忽然厭倦了跟凌潛的對話。
“倒是一個不錯的好習慣。”
隨著越來越詳細地思考當時戰鬥的所有細節,王石的目光變得愈發冷起來,整個人也愈發地沉默起來,如同一把染血的刀緩緩回鞘。
凌潛靜靜地坐著,如同一尊雕塑,挺直、堅硬。彌炎天爆還足以摧毀他這個人,或者說王石還沒有資格摧毀他,而他卻因為這次火的洗禮因禍得福,身體正在發生著蛻變。
比起蛻變,失去一條右臂根本不算什麼。要是這次能夠有幸進入全一境,完全不用擔心身體的殘缺,只要靈力充足,身體隨時都可以再生。更高的境界,擁有著更強的力量。
所以,凌潛此時的心情不錯,只可惜笑不出來。
然而,王石的心情卻很糟糕,越來越糟糕,並不是因為他的身體受到了重創,也並不是因為自己即將陷入絕境,而是他開始發現一個事實,一個讓他憤怒、瘋狂的事實。因為這個事情的刺激,他可以殺了在場的所有人。
剛才凌潛的強攻之中,有多少殺意是衝著自己來的,又有多少是衝著背上的寧一去的?
凌潛的目標,是自己,還是寧一?
要是他想殺的是寧一,那麼自己要是反應慢上一絲會怎樣?
從背上寧一的那刻開始,無聲的誓言就已經發出,他絕不會容許寧一受到任何的傷害。不知不覺,寧一已經成了王石的逆鱗,觸之必怒。
怒火比彌炎天爆更加可怕,足以炸裂人的胸膛跟大腦,此時卻讓王石變得沉默起來,變得冰冷起來。四周殘留的高溫感知到這股子寒意,都開始瑟瑟發抖。
凌潛察覺到了異樣,目光筆直地穿越了黑暗,觸到了那一塊冰冷的石頭。石頭太冷,稜角也太過分明,割的眼睛都生疼。
“我從八歲開始殺人,到了現在我殺過很多人。現在的我殺人,就如同捏死螞蟻一樣簡單,心中根本沒有顫動,更談不上憤怒。”
這時的凌潛已經聽出了這句話的意味,想要笑出來,得意地笑出來,身體卻不能給他表達的機會。他就只能平靜地望著眼前的黑暗,不動聲色。
“握住刀的時候,我的內心總能平靜下來。但是現在,我卻不能,或者說殺死你之前,我不能。”王石一字一句地說著,認真無比,就好像小學生第一次在老師面前背誦課文。
已經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再去討論要不要殺人這個問題。殺人很罪惡,但是好過被人殺,在不斷的殺人與被殺之中,這件事情的對錯已經不需要再去討論。
凌潛很好地猜到了王石的命門所在,所以他一開始襲殺的目標就是寧一!唯有此才能讓他暴怒,讓他瘋狂,讓他成為亡命之徒,讓他不惜一切地報復!
“我很得意,因為我能夠輕易地激怒你,這就意味我能輕易地殺死你。”
得意?要是激怒王石能夠讓凌潛得意,那麼他要是真的明白王石的憤怒,將會得意的仰天長笑。
得到了一個肯定的回答,王石便不需要再去多說些什麼,他緩緩地抬起了刀,平靜地說道:“我不會書法,但是我還是會寫字,所以你看看這個字寫的如何。”
沒有慌張地立刻起身,凌潛還是坐在原地,只是手掌已經放在了地面上,雙眼也縮緊了起來,緊盯著黑暗。
平穩地出刀,如同剛剛臨摹字帖的小學生,寫的有些歪斜,卻無比認真。
在最堅固的石頭上刻字,在水面上掠過,兩種大相徑庭的事情,此時卻雜糅到了一起,從王石的妖刀中體現了出來。刀說不清到底是快是慢,只是很有韻律,如同斗轉星移,不快不慢,自然且認真。
一瞬間,六刀!
快到了極致!
不是一把刀斬了六次,而是六把刀同時斬下,刀在空中殘留的影子組成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