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強大的氣勢,衝擊過來,本可以毀滅一切,卻並沒有對王石跟寧一造成影響。
然而此時寧一的手已經從王石那裡脫離。
王石的手臂被微微帶了起來,最終無力地停留在半空之中。
冥冥之中,好似有什麼線被扯斷了。
將所有東西都連線起來的絲線斷了,讓一直都冷靜若冰的王石,失去了正常的理智,思維開始紊亂。
寧一微微轉過了頭,向著王石笑了笑,算是告別,算是訣別。寧一併沒有說一句話,跟著那位英俊青年離開。
一切都好像已經排練好了一樣,只是在平靜地向前推進著,好似這只是別人的故事,王石只是一個局外人。
原本,原本以為自己能夠承受得住,但是當這一切真正來臨的時候,竟然是讓人如此絕望。
每個人以為的自己,總會相差很大。
這一切都是來臨如此平靜,甚至是冷漠,就好像書中冰冷生硬的文字,將劇情生生地往前推進。
一股子冰冷,就好像是沾著冰碴子的刀,緩慢地刺進了胸膛,將這種痛苦放大到了一種細微到極致的程度,讓人能夠看清痛苦的邊邊角角。
痛苦正在從破碎的細胞之中傳出,然後順著神經,緩慢地前進著,而人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每一個毛孔的收縮顫抖。
絕望的痛苦,第一次,從頭到腳,將王石整個人席捲。
無力,去對抗。
王石有些發愣,目光空洞地向前看著。
所有人都開始模糊,只有寧一愈發清晰,深深地烙印在眼睛之中,卻是越來越遠,逐漸消失。
寧一走的那麼決絕,未曾轉身,好似是陌生人,不再回來。
整個世界,都開始崩塌。
原以為自己的心是鋼鐵鑄造,自從父親被馬匪殺死後,就再也不會動容,沒想到現在竟然這樣輕易地融化、崩碎,輕易到王石無法做出反應。
哪怕是強裝,王石都裝不出來。
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向著王石這裡望一眼,更沒有人向著王石說一句話,就好像他並不存在這個世間。
穿著黃金盔甲的神武護衛,目光從來都是筆直地望向前方,剛毅地像是生鐵澆築成的劍鋒。但是這些目光,竟然生生地穿透了王石,從未在王石這裡停留。
儘管王石一開始牽著寧一的手,也沒有人注意,或者是人們根本就不在意。
再強大的人,就算是神隱境的強者站在這裡,都沒有人會去在意。
在眾人眼中,小姐本就是完美無瑕的,即便有著一丁點淤泥粘在上面,不過是小姐一時貪玩而已,這點淤泥不用清理,就會自動脫落。
無視,便是最好的侮辱。
卑微低賤的尊嚴,甚至都沒有成為眾人眼中的東西。
眾人就好像從來沒有見到過王石一樣,轉身消失在虛空之中。
一切,都好似一場夢。
眼前,不過是空空的荒野。
王石也只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站著,甚至都沒有向前追出一步,只是被甩出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之中,一直無法落下。
很空,很酸,很疼。
從沒有品嚐過的滋味開始洶湧著而來,向著王石的意識跟神經之中吞噬而去。
更加兇猛的則是有關於寧一的回憶,從最初在客棧的相遇開始,到一塊逃命,一塊吃飯,一塊生活,相互相信,相互依靠……
曾經,讓你到我背上熟睡,便護你周全;只要我在你前面,你就不會有任何事情。
我於你身前,你於我身後。
無聲的誓言,卻是永恆的誓言。
生活的瑣碎,關於洗臉的爭執,關於吃飯的爭執,關於小小辣鴨掌的爭執,蠻不講理的憤怒……
諸多美好的事情,一同仰望過這世上最乾淨的星空,靜靜看過大漠上孤煙落日,曾目睹你於月光下的湖水旁梳妝……
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無數的碎片,重新交疊、混亂,變成一場風暴,向著王石脆弱的意識衝擊而來。
嘣!
所有的一切意識都驟然崩裂,這麼久以來承受的疲憊終於爆發,將王石重重地擊倒在了地上。
實在是太過無力,只能被動地品嚐這種滋味,無力地絕望,將這個強大的人,徹底擊倒。
不論對手多強,不論面對的戰鬥有多殘酷,不論是多麼殘酷的絕地,王石都曾眯著眼睛,露出過微笑。
只是現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