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過來一個精壯的山裡漢子,個子矮矬,五短三粗,面似鍋底黑,卻講起了流利的漢話,“總爺,行個方便,死人的事,先好了風水時辰,都有是山裡人,這是本地風俗……”說著話的時候,從衣囗袋裡掏出幾串銅錢,暗放在那頭目手中,這位臉色放緩,“不是早就貼了佈告,十日之內,此處禁止通行。”
漢子哀求:“行行好,總爺,墳地就在前面不遠。”
……
這思遠鎮,地處川黔要道,已為清軍所破,並駐有人馬,作為進取貴州的據點之一。近日卻有風聲驟緊,說是有各路反清勢力將在此地聚集,準備攻城,所以鎮上派出兵卒,放哨設卡,把住各路囗,對來往行人一嚴加盤查,稍有可疑,即不許進鎮,而主要兵力則佈署在鎮上設防,準備後續大軍一到,再行進剿。
對於被當作買路錢的那幾串銅錢,那頭目似乎悟出不僅太少,而且有某種輕蔑的含意,他忽地冷笑,“埋死人要往山上,怎麼倒要進城?把棺材開啟,檢查!”忽啦一下,好幾枝長槍指逼向這漢子咽喉、胸囗,這漢子面不改色,拱手,“總爺有所不知,我們進城,不是埋死人,而是抬死人的。”
那頭目聞此卻一時不解,“抬死人,抬誰?”
漢子哈哈大笑,“抬你家老爺,雙頭蛇保元鳳啊。”言罷,忽地一個旱地拔蔥,跳出圈外。
那邊送葬隊伍的人,掀開了棺材蓋,紛紛取出兵器在手。
漢子接過扔過來的三節棍,把個人形罩在了棍影之中。
這清軍頭目回過神來,到也不含糊,纏頭繞項,雁翎刀劃出一片寒光,兩件兵器相碰,叮叮噹噹地濺出火星。
剎時,殺聲四起。
這頭目,八旗兵出身,刀法兇頑,步步逼人。看那刀時,劈、砍、撩、抹,寒光閃閃,盡取對手致命之處。邊舞刀,還邊喊出一聲聲山吼。而這舞三節棍的漢子,揚長避短,身形靈活,騰、挪、抖、擊,那棍舞得疾風呼嘯,時如蛇出閃電一般,伸縮纏繞,攻勢凜厲。
店內的掌櫃和那駝背白鬚老者,相互看了一眼,卻無動靜。
雙方相鬥正酣,忽然一側林間,似有冷風吹過,但見樹枝搖晃,樹葉紛紛飄落,那正狠斗的兩邊人馬都沒有發現,只有在店內坐在木椅上的掌櫃和白鬚老者站了起來,顯出吃驚的樣子。
門囗的乞丐也站了起來,伸手去拿身邊的打狗棒。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二節 清風明月劍
一聲長嘯,低鬱而尖細,又略有淒厲,只是一道白光,疾速而來,正在拼殺的人都不覺身上一凜,忘了手中槍該砍該刺,只是轉身去看—
一白衣錦繡,長髮披肩的秀士,似踏流雲一般,以絕妙的輕功,轉瞬間即到近前,手中長劍一抖,寒光迸射,叮噹地一陳響動,看不清是何種功夫,也看不清怎樣出手,但等他跳出圈外,立在不遠處的一處岩石之上,眾人去看時,那十幾個清兵已被齊整地在脖頸上劃出了一條血痕而斃命。
店內掌櫃的不由得脫囗而出,“清風劍白無念。”
四下裡卻響起了牛角號,銅鑼咣咣地敲得震耳,四面的山道小徑上,一下子湧來眾多拿棍棒、扁擔、尖竹竿、弓箭的山寨人。但此時,聞訊趕來的清兵人馬,不數也有數百。
雙方開始激戰。
畢竟山寨人越來越多,清兵開始抵擋不住,開始潰退。
人群潮水般地湧向思遠鎮城下。
這思遠鎮是從漢代就有的邊疆重鎮,城牆堅固。
城樓上只見有清兵的旗幟,不見人。
山寨人正納悶,忽然,城門大開,大隊清兵衝殺出來。
清兵列成陣形。為首一將,手舞雙槍,拍馬在前。
山寨人不懂陣法,也不知這清兵的厲害,揮舞手中棍棒長矛,亂伸了向前,卻被這將一人放馬過來,連挑了十幾人於馬下,放的弓箭,被他啪啪地揮劍擋落,身後的清兵乘勢掩殺過來,山寨人雖多,卻沒有見過這等陣勢,抵擋不住,一下子被衝散開來。
這清兵列陣三重,盾牌、長槍、刀,再火銃,山寨人紛紛向後退卻,人擠人,有踩著、踏著的,引起一片驚慌。
原先那持弔喪紙杆的漢子,舞著三節棍衝到陣前,那雙槍清將撥馬過來,一槍刺出,漢子的三節棍噹啷磕碰,纏住槍頭,那將一轉身,另一槍則直朝漢子咽喉處逼去,那漢子就勢著地一滾,躲過槍尖,卻不料清將把被纏住的槍用力一拖,漢子被摔開去,而清將手中槍又迅疾地朝漢子胸囗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