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氣象,雖有功法之要訣,但要緊的是,卻需要個人的禪悟。”
在他長大以後,師父傳授他“清風劍”法,很多東西,卻是很難一下子領悟的。
懸崖絕頂之上,天開地闊,風清日朗,劍光飛動,起時如碧空飛虹,放時則如碧水澗落,奔如騰蛟,柔如微風,點撩似流星,疾行如閃電—
只是發生了一件本不該發生的事。
他已能學著師父的樣子,抱起那個巨大的石球,將它玩於掌中,一掌便能劈斷一顆碗囗粗有樹。劍氣起時,蕭蕭風寒。只是玉笛臨風,卻於滿院清風,半窗月明之中,出現了一個女人。
如同落花之處似曾相識的伊人來到。
………
他提著盛滿水的木桶,於深澗之中行走如風。
碧清的泉水,從這澗中落下,濺落成飛瀑。
一水似從天上落下,白如練,飄似娟,於千仞之間,翩若驚鴻,其聲如驚雷,勢如奔馬,只是在深幽的谷中,只要進入境界,久則會覺渾然無聲。
飛瀑卻落入一深泉,名曰止水。
泉水碧清甘甜,勝似瓊漿玉液。於此提水上山,需上下石階三千四百級。
這日,或因功夫有所長進,而有感懷,提了木桶打水,上了多級石階後,歇息於池潭之上的岩石。卻取了玉笛,一曲清越之聲,猶如東風嫋嫋,卻又在山色空朦之中,有水光蕩浮,可見一川菸草,則可聞風來暗香滿,到也驚飛了丰韻疏枝間的小鳥。
止水潭中,也輕漾起微波。
這玉笛也是師父所傳,曲調清明,奇特。
不料,這笛聲中,出現了一個女人。
她似從雲崖樹梢間飄落而至,悄然無聲,是一道移過眼前的光影,驚動了他。
笛聲停住。
止水潭邊,立著一位仙子一般的青衣女子。
他有了異樣而驚慌的感覺。
他還沒有見過和自己不一樣的另一類人—女人。
她的模樣,不比尋常:目光盈盈,似含秋水,普通的衣著,卻讓她顯出的俊俏,勝過穿著錦繡。她有一頭的烏髮,插了幾朵淡黃花的野花,更比金簪玉釵珍奇。她明豔如珠,在這密林野草四圍的深處,爍爍灼灼般閃亮。
他不知如何是好,站起身來,有些手腳不聽使喚,去拎那木桶,轉身想走。
“喂,別走,你怎麼不吹了?”那女子的凝視,象有魔力,讓他動彈不得,而這聲音輕盈欲飛的悅耳,也是他從來未感受過的。
他確認眼前所見,是真的,連忙施禮,“適才小可胡亂吹些曲子,不想驚動小姐,多有冒犯,見諒見諒。”
那女子掩囗而笑,“哎呀,你這小道士,到是知書達禮的。人家在山上採藥,聽了你的笛聲,想這種地方卻是有人,到是奇怪。”
她從那潭水邊,瞬時便到了近前。
“小姐請別靠得太近—”他有些慌亂,也有些語無倫次。
她不解地停下腳步,“怎麼了?”
“小可乃出家之人。”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那女子面有不屑的玩皮神色,有一串如玉珠撒落於金盤之上清脆響亮,而又分外靈動的笑聲,讓他有些目眩頭暈。
“真是笑死人啦。”她的笑聲象是止不住。
他被弄得很尷尬,手足無措,“怎麼了,有什麼好笑?”他看看自己,又看看背後,並沒有發現什麼,除了自己剛才的驚慌表現。
好不易她止住了笑聲,卻揚起了臉,有些出神地望著他。
“你生氣了嗎?”一切象是安靜下來以後,她分外小心地輕聲問道,顯出要陪什麼不是的模樣。
他不說話,彎下腰去,拎了木桶要走。
“別走——”她在身後喊。
他象木頭似地站住了,卻不敢回頭。
“看你,行行行,我不過來,可你得再吹一支曲子給我聽。”她使用的是一種命令的囗氣,透露出的仍然是那種天然純真的玩皮意味。
他有些詫異,因為吹出的曲子,並不都是好聽的,可她到顯出些特殊的興趣。
正在猶豫的時候,忽聽身後“哎喲”一聲驚叫,連忙回頭去看,她腳下踩滑了一塊小石頭,身子搖晃著,似要跌下深澗去。
他大吃一驚,手中拎起的木桶被丟開,也顧不得許多,飛身躍起,伸出雙手,正要抱緊了那女子—
只覺得眼前一閃,那女子卻在他眼前消失了。
他撲了個空,身體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