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說好象並不是開玩笑。
她能很快地學會和自己不同門派的武功,這種能力的背後,必定有異乎尋常的天資和根基,但是,她的功夫究竟屬於什麼門派,確實難以判斷。
“怎麼,不相信?”她認真地說。
這是一種轉換,原先他難以想象,除了師父的傳授,還會有另一種功夫,能夠與之相提並論。
這是一個豁然開朗中的新發現,是在另一種情境中的開始。
她彈奏的是古琴。
一聲雲樹杳,天地寬;二聲似覺含光隱耀,極目於霽靄,層巒疊嶂處,有五色炫目,便有了後面的開始,如浮雲從八方湧至,雷殷殷而起響,有季秋之降霜,驚看鵰鶚……
他只覺心中驟熱驟冷,似有兩力相沖,渾身顫抖起來,卻是難以停止。有一種疼痛,在氣勢激昂感受中,同時擴散至全身,讓他難以忍受地發出呻吟。
琴聲嘎然而止。
“怎樣?”她發現自己是不是有些過份。
他額上浸出汗水來,面色有些發白,氣息由急促而漸緩。
慢慢地似有緩解。
她有些不解,“你怎麼不能學我的武功?”
需要的是轉換,但他的心智,曾經的專注於一,難以捨棄的,是一種內心深處的東西,師父的傳授,未曾想到已成根深蒂固。
這應該是一種根本的區別和獨立的存在。
“看來你師父教你的東西,有些餘毒難清。”她卻分明依靠過來,露出了女孩子特有的那種柔和。“我可不是有意要整你,是你自己的問題,你不想學。”
“你這是什麼功夫?”他確實應該問,因為師父雖然未曾說過,但在此偷學傍門功夫,有欺師之嫌。
她脫囗而出,“夜摩天陰陽掌。”
“沒聽說過。”剛才的感受,在激烈中彷彿烈焰的烘烤,是其陽剛的一面?
她是嘲諷的囗氣,“你沒聽說過的多著呢。你只聽說你師父一個人說,‘清風劍’天下無敵,世上無雙,殊不知我師母這‘夜摩天陰陽掌’,一陰一陽,變化莫測,卻不怕你這‘清風劍’。”
……
師父好象覺察到這徒兒有了心事,下山打水,多會耽誤好些時間;唸經讀書,卻往往會坐著發呆;清早起來練功,翻身騰挪,看得出心非專一。本來只讓他有些自由,可以對所學的東西,慢慢領悟,開始並不在意,想是年輕人,也會有些自己的心事,卻有好幾次訓誡,“無念,要成大事,需一心一意,你的劍只練到三層,不可不用功。”
這徒兒只是應了,卻照舊神色恍惚的樣子,師父不免生氣,“你怎麼搞的,最近老是這樣,不能用心於一,是不是在外面幹了什麼不該乾的事?”
本來只是隨囗而問,也只是有了疑心,並無什麼根據,不想這一問,到讓這徒兒嚇得面如土色,連忙跪在地上,向師父磕起頭來,“我沒幹什麼,我……”
如此模樣,師父猜到了七八分,
“你這小子,還學會了說謊?幹了什麼勾當,從實說來,要不休怪我不饒你。”師父色厲內荏。
年輕人只是爬在地上,不敢抬頭,眼中流出淚來,一個勁地磕頭,嘴裡叨唸著,“沒有,什麼也沒有……”
見他心智已有所亂,恐有所傷,師父只好暫且不再問下去,“罷了,你現在不說,我也不問,等你想好了再向我說清楚。”
師父已從他舞出的劍法中,看出了“清風劍”法之外的干擾,這一發現本沒有得到證實:他的身形劍路,不易覺察地揉進了一種變化,還認為是其不能專一,而是自己憑想象所創,因為對於他的這個徒兒,師父很早就發現了他學武之異稟,因此對他抱有很大希望,但現在看起來,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這不竟讓師父大吃一驚,因為若是確有這樣的干擾進入,其功力則非同小可,至少不在他之下。
這樣看來,再去仔細,原來有些不甚明瞭之處,變得清晰起來—
要知這“清風劍”法,如清風如明月之光,純正至極。其純如霜露之淨,獨傲江湖,不揉半點他人之路數,自闢蹊徑,奇絕無比,見之則一目瞭然。而這徒兒所舞之劍,其改動之處,分明有一陰一陽的幽氣所現,故爾怪異。其為這幽冪之氣所困,有了頓挫僵澀,忽起忽落,沉沉似已無聲,卻忽起尖銳而揚長,讓人有防不勝防之感。
師父再讓他練劍時,越看越覺得事情有些難以挽回。
只一掌,他手中的劍被師父打落。
他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