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寧淡淡一笑,溫順的答道:“多謝姐姐關心,昨夜貝勒爺教導了怡寧好多規矩,怡寧不曾睡下。”
李氏見怡寧毫不反抗,十分坦誠的實話實說,便覺得十分無趣,冷哼一聲,不再言語了。
真是個老實的孩子,這種事情也是可以說出口的?那拉氏心道,對怡寧又添了幾分歡喜。
“我剛進府的時候,有好些規矩也是不甚明白。妹妹冰雪聰明,想來很快就好了。” 坐在怡寧旁邊的一個女子突然說道。
怡寧感激的對她笑笑,剛要開口,這女子便拉著怡寧的手又說到:“你以後便叫我耿姐姐好了,我住的院子就在你的旁邊,我們以後來往方便得很。”
原來這就是裕嬪耿氏,瞧性情倒與徐娜相似。怡寧用力的回握了一下她的手,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了。
在那拉氏左側的位置上坐著一位美女,從怡寧進屋到現在連頭不曾抬。只見她娥眉帶秀,鳳眼含情,腰如弱柳迎風,面似嬌花拂水。雙眉微蹙,冷冷淡淡,只一心關注著手裡的茶碗,這一屋子的人竟似全沒放在眼裡。怡寧偷眼打量著這個如林妹妹般美麗的女子,莫不是這就是傳說中在四爺府享受著獨寵的年氏?(年氏其實是康熙五十三年方入府的,入府最晚年齡也最小,為了需要,這裡將她入府的時間提前了――作者)
雍正在冊封她為皇貴妃的冊書中稱她:“秉性柔嘉,持躬淑慎。”但看這樣子,“柔”到是柔到了極致,只是這“淑”倒也未必。
“不過也是個可憐的女子罷了。”怡寧轉念一想,嘆息一聲道,向年氏施了一禮。
“罷了。”年氏美麗的丹鳳眼斜瞟了過來,冷淡的說。
“好了,你們幾個也見見禮吧。”那拉氏怕怡寧面子上不好看,忙對旁邊幾個站著的女人說道。於是,怡寧和幾個侍妾也相互見了禮。
是誰說的雍正不好女色?不好女色這許多的花花草草是哪來的?既然心中喜歡的是年美人,何必又把我弄進府裡惹她不快?怡寧恨恨地想著,她對年氏的冷淡倒是不在乎,做為一個現代人,對於年氏和李氏的心情她或多或少都能夠體諒。她倒很佩服那拉氏的氣度,果然這皇后與貴妃不是一個數量級的:看著丈夫一個又一個的往家裡領女人,還能如此端莊賢淑的容納,怡寧自問沒有這樣的涵養。
那拉氏又賞了怡寧一個翡翠掐金的簪子和一串琥珀的佛珠,李氏、耿氏也都有禮。怡寧便又讓秋菊將從老太太給的匣子裡挑出的幾樣物件呈了出來,不過是些金玉首飾之類,那拉氏和耿氏都道謝,只李氏和年氏連看也不曾看一眼,便讓丫環收了。
又坐了一會兒,那拉氏便道:“寧妹子身子不好,需要多休息,這就散了吧。”
怡寧坐著躺椅回到了院子,“姐姐進來喝杯茶,可好?”她對耿氏說道。兩個人的院子挨著,門挨著門。
“我就不打擾了,妹妹昨晚沒有睡好,趕快好好補一覺,不然晚上精力不濟,仔細再惹著爺。”耿氏哧哧笑著。
“什麼?今兒爺還過來?”怡寧大吃一驚。“爺不去陪其它姐姐嗎?”
“妹妹怎麼連這個規矩也不知道?你是新娘子,這三天原是要你伺候爺的。” 耿氏詫異道。
“是這樣,妹妹真不知道。”怡寧裝出一副嬌羞惶恐的樣子。“妹妹昨兒個惹爺不高興,以為爺今兒個不會來了呢。”
耿氏瞭然地點了下頭,同情的拍拍怡寧的手,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進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你快休息吧,看您這眼睛都熬紅了。”秋菊聽說貝勒爺今天還來,立即高興起來。昨天小姐捱了一夜的訓,這是想都沒想到的事,就算貝勒爺不喜歡小姐,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呀。按說小姐這樣的性子,誰見了都會喜歡,怎麼就偏偏入不了貝勒爺的法眼呢?希望小姐今天晚上好好表現,否則這日後在府中的日子該怎麼過!
怡寧很快的洗漱完畢鑽進被窩裡,管他呢,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幸虧準備了幾套方案,她很快就睡著了。
胤禛從戶部出來,已經是下半夜了,昨天他接了一個摺子,東奔西跑調查了一天,早就忘了今天是自己娶妾的第二個晚上。他回到府裡,下人們忙引著他來到怡寧的院門前,門口的紅燈籠還沒有熄滅。他進了屋,見秋菊正坐在門檻上打盹,也不驚擾,徑直進了怡寧的臥房。怡寧的炕很大,鋪滿了厚厚的褥子,一片紅燦燦的,炕頭的帳簾上繡著鴛鴦戲水,帳子沒有放下來,就那麼掛著。
怡寧身子蜷成一團,兩手緊緊抱在胸前,側臥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