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寧又灌下一杯酒,醉眼朦朧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跟母豬一樣,一窩一窩地生,就是個生育機器。”她又轉頭指著玲瓏道:“你倒說說你過得怎樣?現在三阿哥這個帥男終於被你俘獲了,整日裡雙宿雙飛,是不是七月七日長生殿裡,也許下了個在天願為比翼鳥的誓言?”
卻見玲瓏苦澀地咧咧嘴,手持酒杯站起身依在欄杆上,好久方道:“我今日才知你那時確實是真心待我,你說得都是誠心話,可笑我心中還曾經恨過你。”
怡寧也站起身,拍了拍玲瓏的肩膀,道:“那你可有什麼打算?難道就這樣過一輩子?人生如白駒過隙,如此短暫,我們哪有許多的時間與這些個吃飽了撐得沒事幹的無聊女人們爭風吃醋,人活著首先要為自己考慮。”
“莫非你又有什麼計劃?”“你可不要胡來。”兆佳氏和玲瓏同時叫了起來。
“捨得、捨得,有舍才會有得。”怡寧沒看她們,望著庭外的垂柳自顧說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自古以來,情這東西,最是傷人。但是,你們要知道,生活中只有情是遠遠不夠的。舉案齊眉,除了要男女雙方互相愛慕外,更重要的是平等和尊重,否則日子久了,情到深處情轉薄,再濃的酒也會變酸,再深的情也會變淡,最後就像這煙雲,漸漸消散。”
“你和四哥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看剛才你們還好好的呀。”兆佳氏蹙著眉,不無擔憂地問。
“沒有,我不過是有感而發。誰都知道雍王府府裡的規矩最大,剛才你也見了,這麼些鶯鶯紅紅,哪一個兒也沒我的風頭足,別忘了,我可是大名鼎鼎地寧財神。”
三人將整整一壺燒酒喝個底掉,東倒西歪地哈哈傻樂。兆佳氏用手指點著玲瓏道:“小妞,給爺唱個曲兒,要熱鬧的,不熱鬧不給錢。”
“要唱讓她唱,誰不知道她是大清身份最金貴的歌女,連皇上都讚不絕口。我給她伴舞,我要飛。”玲瓏旋轉起身子,作飛天狀。
“我唱就我唱,可惜這兒沒有琴,否則讓你們也見識見識什麼是仙樂飄飄、東方不敗:
他多想是棵小草
染綠那荒郊野外
他多想是隻飛燕
闖翻那滔滔雲海
哪怕是烈火焚燒
哪怕是雷轟電閃
也落個逍遙自在
也落個歡喜爽快
蹉跎了歲月
傷透了情懷
為什麼為什麼
偏有這樣的安排
遠處,太子、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一群人難得的齊整,已不知站了多久。
墜崖
北京的小西山泛指西山八大處的翠微山、平坡山、盧師山三山所延之香山、玉泉山、萬壽山、百望山等山峰,其中的居庸疊翠、西山晴雪、西湖蓮徑被列入“燕京八景”。十一月初是賞紅葉的好時候,在秋風蕭瑟、草木凋零的季節,唯有美麗的紅葉閃耀著鮮紅的秋光,把山川染的彤紅。這時京師的人們喜歡扶老攜幼登山遊覽,一來遍賞怡人秋色,二來活動筋骨。
因雍親王要挾內眷來登山,從琉璃牌坊到香爐峰的遊人早已被衙役清理乾淨。胤禛下了馬,走到車門前,親自將怡寧扶下車。方小萌生前曾多次爬香山,那時每到秋末,這裡就會人頭攢動,遊人如織,車輛往往從藍旗營堵到公園門口,哪見過這樣清靜的時候,心中不禁感嘆權勢的好處。
二人延著盤山小道走走停停,勝似閒庭信步,景泰領著幾個侍衛在後面跟著。“要說這府裡的女人,還就你的身體好,爺以前也帶她們來過,沒走幾步就上氣不接下氣,連半山亭都走不到。”胤禛見怡寧臉不紅、氣不喘,走起路來腳底帶風,感慨道。他最近身矯體健、神清氣爽,不但朝裡諸事順心,府裡也是一片合樂安寧,尤其是怡寧的溫柔體貼、風趣機智、善解人意,不但充分滿足了他男人的自尊心,更令他享受到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輕鬆快樂。這些日子,二人經常會一起把酒言詩、霧裡看花,說不完的情話、講不夠的細語。尤其是怡寧在律法和歷史方面的見解經常會令他耳目一新、百聽不厭。怡寧曾講過《一千零一夜》的故事,他們也學著故事裡的情景,每天晚上只要他不去其他女人的房裡,二人便擁被夜話,一宿不眠,常常是雞鳴三遍也不停歇,令胤禛大生知已之感,只恨相見太晚。他現在更加確定怡寧就是那個他等待了數年同看桂花的女人。
“我這小門小戶出身的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