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土地,煤礦多得很,到時候誰挖出來的算誰的。”胤俄這會兒到很精靈,呵呵大笑著介面道。
怡寧穿上雪白的絲袍,一頭烏雲般的黑髮隨意地披在腦後,走到穿衣鏡前打量著自己,她剛從碩大無比的浴池中游完泳出來。只見鏡子中秀麗的少女,由於經過長期的鍛鍊和營養補充,已經出落得婷婷玉立秀麗無比,無論五官長相還是身材氣質都越來越像女律師方小萌。
“前面的會談如何?”她在問秋菊。
秋菊也已經發育成了大姑娘,經過這兩年的鍛鍊,言談舉止都穩重了許多。“還沒呢,聽秦福說,才開席。”
怡寧“哦”了一聲,沒再言語,走到書桌旁坐下。桌上堆滿了胤禛常看的書籍和摺子,她順手拿起一冊佛經正要翻看,卻見從裡面掉下來一頁紙片,只見上面寫著:夜寒漏永千門靜,破夢鐘聲度花影。夢想回思憶最真,那堪夢短難常親。兀坐誰教夢更添,起步修廊風動簾。可憐兩地隔吳越,此情惟付天邊月。
看字型,應是胤禛寫的無疑,她心裡就有些煩亂。這兩年,她像個烏龜似的縮在寧園裡,在胤禛的庇護下,表面上看起來風光無比,內心的孤獨與寂寞卻無人可訴。她本是個外向的性格,愛說愛笑,愛唱愛跳,在學校裡無論文體都很活躍,是學生會的積極分子。到清朝這幾年,她謹小慎微,像個羽翼沒豐滿的雛鳥躲在鳥窩裡,慢慢等待這個身子的成長。長久以來,她完全能感受到胤禛的一片真情和對她的默默支援,否則也不會把第一心腹戴鐸派給她。可是,對於這份情誼,她只有透過多賺銀子來回報,多餘的,她不能給,也不想給。
“小姐,他們都傳說你是神仙下凡呢?不然你怎麼會發明那麼多好東西?”秋菊給她端上一杯奶子,打斷了她的思緒。
“那些東西哪裡是我發明的?內務府的工匠們早就掌握這些技術了,我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生活過得舒適些,順便賺些銀子罷了。不然為何每年要給內務府那麼多的分紅?”
秋菊“哦”了一聲,不再言語,怡寧又重新陷入了剛才的思緒。平日裡從經常來寧園串門的耿氏口中,她知道胤禛過得並不好,常常莫名的發火,弄得府里人人戰戰兢兢。這次會面,見他又消瘦了很多,晚上兩人相對時,更多的是沉默無語,相對無言。與其它阿哥相比,胤禛的妻妾並不多,這兩年,更是幾次拒絕了皇上的指婚,府裡不曾進過一個新人不說,便是子嗣也不曾多添一個。幾次去給德妃娘娘請安,德妃娘娘話裡話外流露出不滿。
她也曾試圖勸說自己,但是她可以說服自己的理智,卻無法說服自己的心,只要一想到胤禛在別的女人身上喘息,她就像吃進蒼蠅般噁心,她永遠無法忘記高傑和小晴纏繞在一起的那一幕。一陣陣愁緒湧上怡寧的心頭,她站起身來,從牆上摘下胡琴,獨自來到後園的水榭。
胤禛和戴鐸聽說怡寧去了後園,便也緩步向後園走去。“四爺,我始終想不通為何寧福晉要將這樣大的一筆財富讓給八爺他們。”他們一邊走,一邊談論著剛才的生意。
“寧兒這麼做的用意我也不甚清楚,不過她目光長遠,必有深意。”胤禛口上雖如此說,心中也對怡寧堅持要拉老八他們入夥疑惑不解。
“四爺,四爺。”聽見呼聲,他們停住腳步,見文覺從另一側的小路走了出來。“大師這是要去哪裡,如此匆忙?”戴鐸拱手問道。
“我剛才聽見了一絲琴音,彷彿天籟回聲,正在尋找,四爺你們可曾聽到?。”文覺的臉上露出少有的陶醉之色,“噓,你們聽。”
三人於是屏氣凝神,果然聽見從水榭那邊傳來一陣婉轉流暢、跌宕起伏的琴音。越往近處走,聲音越清晰,深情的旋律如泣如訴、如悲如怒,時而委婉低迴、時而傾越高昂,時而深沉,時而激揚,時而悲惻,時而傲然,時而平靜,時而跳躍。(怡寧拉的是二泉印月――作者)
三人順著琴音直到水榭旁,見榭中女子白衣長髮,手臂高低起伏正在拉奏著一把胡琴,在月下衣袂翩翩有如舞蹈,曲調哀婉絕倫,恍若仙境。
一時曲罷,三人無語,許久,戴鐸突然蹲下身子失聲痛哭,文覺長嘆一聲:“世上怎會有如此悲涼的樂曲,直教人將五臟六腑都痛徹!”
卻見胤禛身形飄動,已箭步來到拉琴人的身後,攬過她的肩頭,雙手撫上那張梨花帶雨的臉,顫聲道: “我不知道你到底經歷過什麼樣的傷痛,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使你的心如石頭一樣硬,我只想叫你明白,如論如何,你至少還有我!”
回府
康熙四十七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