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瀾?”說著,壓低了聲音,生怕觀瀾的人聽見,“我聽說,觀瀾書院把儒生當大頭兵練,那叫一個苦。管得還嚴,不讓下山。你看他們一個個黑壯黑壯的,就知道肯定沒少吃苦頭。”
“去了那兒還不憋死!?”
“就是。”一人搭腔。“苦行僧一般的日子,哪有咱們快活?”
劉幾不禁暗自搖頭,就這點志氣,還想考得過觀瀾?
正想著,街對面的皇城根兒下一陣騷動,擋住眾人視線的往來車駕與人流自行讓開地方。
隨之。。。。。。
驀的,百樂齊鳴,百嬌競唱!
叮咚琴音霎時間餘繞街頭,眾人只覺好像天氣都暖了幾分,有種春意盈滿的感覺。
只見皇城下,百多位花枝招展的嬌娘子拂琴而坐、色彩絢爛,美豔不可方物的當街獻藝。
琴樂仙渺,卻是共唱一曲《狀元詞》。
在所有美豔娘子最前方領琴的,則是一紅衣娘子。
半髻輕挽、青絲如瀑,在二月初時的春風中飛揚抖動,宛若一團妖火,應照的讓人不敢直視。
而貢院前的儒生們一見那女子,除了貪慕幾眼,就只剩下轉頭怔怔地看向觀瀾那邊的唐子浩了。
冷香奴誰不認知?而冷香奴獨寵唐子浩,回山那麼多青樓館子,這幾個月唯凝香閣未接一客,又誰不知道?
如此說來,特麼這百琴齊鳴、群芳送考,是給唐奕的,是給觀瀾那幫土匪的!
孫山眼珠子都快冒出來了,恨不得自己就站在觀瀾隊伍的最前面體會一下,這是一種什麼感覺。
“日!!悔不當初啊。。。。。。”
而劉幾則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剛剛說酸話的兩個太學生,“還覺得觀瀾苦嗎?”
。。。。。。
會試連考三天,進去之後,就算死裡面,也得三天之後開鎖,才能抬出來。
所以,臨考前一天,唐奕就交代過曹國舅,萬一週四海那邊有訊息,直接交給官家。哪怕是深夜,砸宮城也得把信送進去!!
曹佾聽的冷汗連連,真當我是你啊,敢砸宮門?
到現在,他也不知道唐奕和趙禎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
不過,在唐奕的計算之中,週四海應該沒有那麼快。畢竟人老了,路上得照顧他的身體。
事實上,正如唐奕所料,他鎖在會試的這三天裡,除了耶律重元又急發了一封援信,再沒有別的動靜。
出來之後,唐奕長出一口氣,他怕這三天有什麼劇變他出不來耽誤了。但同時也怕週四海遲遲不能辦成,更延誤了轉瞬之機。
七天!
唐奕苦等七天,週四海依然音信全無。
萬分焦急之下,卻是連會試放榜都沒心思去了。
他沒去,但是觀瀾的儒生們得去。
因為會試和解試不同,解試觀瀾的儒生還可以裝一把,無甚關心地去飲酒做樂,絲豪不擔心落榜。
可是會試,就沒有那麼淡定了。因為今年的大比有一項不小的改動,殿試不黜落。
也就是說,登了會試榜,就等於得了進士第。殿試只排名次,區分三甲,卻不黜落一名舉子。
所以,觀瀾儒生再怎麼牛也要去看榜,這一榜就決定了誰中誰不中了。
更何況,還有一個萬眾矚目,儒生們欲拒還迎的保留節目榜下捉婿。
每到會試放榜之時,開封各個名門大戶,只要家中有待嫁小娘在閣,必是全員出動,把放榜的貢院門前堵個水洩不通。
只要有仕子得中,也別管你是六七十歲的老儒生,還是有妻有子的“孩兒他爹”,看著順眼先抓回去再說。
歲數大的得看名次,要是賜進士第以上的牛人,年齡就不是問題了。
有媳婦有娃的也好說,能休就休,子女我們養。沒辦法,在這個士大夫最美好的時代,所謂一步登天,這就是一步登天,中進士就是一步登天!
此時,各家的僕從男丁,一個個眼睛都冒綠光地盯著場中的每一個仕子,不定一會兒就把哪個扛回去了。
更有甚著,手裡還攥著麻繩,大有榜文一出,上去就綁的架勢。
看的一眾儒生心裡都滲得慌。。。
這真的像傳聞的那般是好事兒?怎麼看著像綠林綁票。。。
。。。。。。
終於,貢院中門大開,禮官官員擎著一紙榜文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