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不清的村莊、鎮集沿江而聚。只在船上,就隨處可見收穫的農戶操著下江方言點綴岸旁歡快、滿足、安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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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江是長江,淮即淮河。
江淮,指的就是兩江頰佑的這片土地。此間,湖泊星布,河網如織。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使得江淮之名成了富庶、豐饒的代名詞。
古人云:天下稅賦仰仗江淮。
從唐時起,在此設立江南道,歷唐宋元明清幾代風雲,江淮一直都是天下富庶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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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到了這裡,滿眼都是盛世榮姿,入目皆是欣欣向榮,才能體會大郎十年奮進的苦心啊!”
不知何時,曹佾已經站到了唐奕身邊。
“就應該讓那些朝臣們來看看,只有看過了才知道,陛下與大郎守護的是‘民’!”
“而他們心裡,就只剩下‘官’了。”
聽著曹國舅的誇讚,唐奕臉上不見半分喜色,略有幾分憂慮地道:“你看到的是繁榮,而我。看到的,卻是餓殍遍野的人間煉獄!”
“嗯?”曹佾一愣,好端端的,玩什麼深沉?
“什麼意思?”
唐奕面容不改,“還記得多年前,我於觀瀾上過的一節戰略課嗎?”
曹佾聞之,搜腸刮肚地回想起來,“好像是有一次提到過江淮,我想想。。。。。。”
唐奕不用他想,直接悠悠道來。
“那次我問,若北方蠻族入侵佔領北方,當如何防禦?”
“我想起來了。”曹佾猛然一震,某段記憶漸漸清晰。“你與狄帥皆言,掘開黃河,改道入淮。”
唐奕苦笑一聲,“沒錯。如此一來,江淮千里沃土即成泥澤,哪還有什麼盛世容姿、欣欣向榮?”
曹佾聞之,徹底無語,“你這不就是杞人憂天嘛?”
“那只是一個設想,大遼可沒那個本事打到淮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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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佾拍了拍唐奕的肩膀,“你這段時間是不是操心太多了?卻是要好好歇歇了!放心吧,大遼內部亂象已生。再說了,燕雲可是你親手拿回來的,更不怕北蠻南下。”
一個設想嗎?只有唐奕知道,那是真實發生的歷史。
不錯,他是拿回了燕雲,有此為屏障,原本的歷史不一定會重演。
可是,大遼是沒什麼能力南擾了,但是金呢?蒙元呢?
一隻東北虎,一匹草原狼,燕雲擋得住嗎?
不保險!
“仙長。。。。。”唐奕轉身看向曹佾。
而曹佾一聽,登時蛋疼地一皺眉頭,“什麼仙長不仙長的,怎麼又提起這個茬兒了?”
唐奕不理,“仙長覺得,是燕雲保險,還是死人保險?”
不等曹佾作答,唐奕已經有了答案。
“當然是死人!所以。。。。。。”
“得想辦法滅了五國部啊!”
“關金五部什麼事兒?”曹佾聲調都變了。“那就是一幫連褲子都穿不上的野人。”
所謂的金五國部,就是後世的東北三省。金人和後金也就是滿清的發源地。
別看再過幾十年,銅錢兒頭、鼠尾辮兒的大金鐵騎很牛叉,可是現在,五國部可是真真正正的蠻荒之地、未開化之所,還保留著原始部族的生活習俗。
曹佾對那幫披張獸皮,恨不得漏著腚就出來的“野人”並不陌生。因為大宋在大遼所設的兩個殖民城市之一的遼河口,主要做的就是和這幫野人的藥材、皮貨生意。
說實話,曹佾對這幫五國部的金蠻也沒什麼好印象,若是用一個字來形容這幫野人,那就是狠。
兩個字又野、又狠。
三個字又野、又狠,還愣。
名義上,五國部是大遼治下,可是到了過不下去的時候,連大遼的城鎮這幫蠻子也不放過,搶!
說搶就搶,更別說宋人了。
遼河口設城之後,平時交易上的紛爭就不提了,還發生過多起搶劫宋商,殺人越貨的事情。
甚至有一次,一個百多人的部落出了幾十個壯丁就敢攻城。想要把整個遼河口鎮集都給搶了,你就說愣不愣吧?
不過,縱使如此,唐奕也不用這麼大怨念吧,要滅了五國部?
“不至於吧?”曹佾疑道。“這得多大仇啊?”
“呃。。。。。”
唐奕還真沒法解釋了,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