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金山,也得埋汰這老頭兒幾句。
不鹹不淡地斜了一眼富弼,撇著嘴吃味道:“富相公躲的好清閒!說的好聽替陛下守住燕雲,結果卻是遠離是非的保身之舉。”
“喲~~!”
富弼直接笑了,不理唐奕,卻是與狄青玩笑道:“漢臣看看,這渾小子卻是不知道自省,反怪起老夫來了。”
狄青只笑不答,這是富彥國和唐子浩之間的事,他可不好參與。
好在富弼也不是要他表態,轉向唐奕,依舊笑的輕鬆。
“你自己非要擰著來,不肯順著陛下和寬夫,怎麼倒是老夫躲出來了?”
唐奕不憤道:“奕是什麼樣的人相公不清楚嗎?我就是不會轉這個彎兒,才有了唐瘋子的渾號。”
富弼聞之,唯有報以苦笑,“看來,這一年大郎還是沒從中得到教訓啊!”
“走吧,回府衙再說。”
說著,三人並肩而行,一同入城。
此時的幽城卻是與從前大不相同。
只一年時間,原本遼人的南京,卻是很難看見契丹的影子。街上漢人穿行,漢風當道,偶有契丹人行走,穿的也是漢服漢冠,且一點違和之感也沒有。好像中原州府一樣,一切都那麼的和諧,一切都那麼的大宋。
不得不說,把富弼等人放到燕雲成效斐然,換了別人,是絕對做不到這個程度。
富弼見唐奕臉色輕鬆,適時出口,“怎麼樣?老夫在這沒有躲‘清閒’吧?”
唐奕一撇嘴,“馬馬虎虎,還算過得去吧。”
富弼無語,“老夫可是累的頭髮都白了,你卻‘還算過得去’?”
唐奕不依,轉過頭來,“可是,這也無法磨滅你把我們扔在開封,不管不顧的事實。”
“誒。。。。。。”富弼知道唐奕這是在說笑,可是還是忍不住一聲長嘆。
“要是老夫在京師,那捱打的可能就不是文寬夫了吧?”
“。。。。。。”
唐奕一頓,卻是接不下去了。
這就是富弼的立場嗎?他在隱晦地表達,如果他在開封,那他也會站在文彥博一邊,而不是對唐奕全聽全信。
“你的購物券出來的太早了。。。。。。”
“不但對手會怕,官家會怕,寬夫和我,也會怕啊!”
“。。。。。。”
狄青適時出聲:“其實,富相公這段時候沒少替你說話。這一年間,連著上了七八道奏摺,與你說請,只不過子浩不知道罷了。”
富弼又道:“寬夫常年主持財稅、吏制,難免有些功利、務實之氣。”
“其實他也不一定非要和你爭什麼,子浩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
等會兒,唐奕不淡定了,停下腳步看著富弼和狄青。
“什麼情況?你們兩個是不是串通好了,有什麼陰謀啊?怎麼還一唱一喝的?”
“這。。。。。。”富弼頓住,與狄青大眼瞪小眼。
“這個小子,鬼精鬼精的!”
“你看看!”唐奕甚是得意地一挑眉頭,果然有所圖謀。
“說吧,別繞了,這幾天讓一個倭人繞的我腦袋都大了。”
富弼聞之,給狄青遞了一個你來說的表情。
狄青也知道這事兒他來說合適,於是也不推諉,“其實,陛下早就知道,你送過遠航船隊會到燕雲,所以。。。。。。”
“所以你們兩個就來給陛下當說客了?”唐奕一下子就猜到了。
“不錯。”狄青坦言。“其實也算不得什麼說客,陛下知道你委屈,還在氣頭上。”
“可是,賭氣歸賭氣,拿身家名聲來至氣就是不智了。”
富弼適時緩聲摻言:“陛下說,你可以怨他,但不能拿自己出氣。趕緊藉著王恪之的奏本下了臺階,不用兩年,等時局平息,必下詔把嗣王封號換了。”
“到時你也能回京,想叫什麼王都行,不想當官也行。只幫他看好觀瀾這一攤子就可,萬事隨你。”
“。。。。。。”
唐奕一時,竟無言以對。
趙禎能讓兩個臣子說情,還把姿態放得這麼低,是唐奕沒有想到的。
可是,同時也說明,趙禎還是不理解他。
不光是不肯認天下至圓這個錯,還有這一年在京中的所做所為。
不由苦笑,那老頭兒還當他在賭氣,還當他在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