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那麼是非分明,沒那麼至情至性了。
身處這個權力的大染缸,他也在不知不覺間換了顏色。
。。。。
兵船沒有飛魚船那麼快,可以兩個月就從紅海跑到大宋本土。
這一路,縱使唐奕盡一切可能的趕路,縱使放棄途經吳哥時可以順手把這個麻煩解決,依舊花了唐奕近五個月的時間才回到涯州。
。。。。
此時已經是嘉佑七年秋,雖然涯州依舊溫暖如夏,可唐奕心裡卻是一陣陣的發涼。
因為就在路上,他已經得到訊息,趙宗麒,也就是現在的小趙曙,已經正式冊封為太子。趙禎更是以磨礪太子為由,命太子監國,處理政務了。
一個十歲的太子,監什麼國?能處理什麼政務?
雖然訊息裡面沒提,不過唐奕知道,趙禎肯定是病倒了,否則不會這麼勉強。
而且這一路上,唐奕也終於想明白,為什麼內外穩定,房事剋制,依然沒有保住趙禎的健康。
改革,比內外之事更耗費心神的改革,把這位老皇帝徹底拖垮了!
說到底,趙禎的底子就不好,從小就是體弱多病,雖然近幾年極是注意調理,可終還是先天有失。
加上燕雲的迴歸讓趙禎更加勤勉,更加的努力,他想超越先皇,超越太祖、太宗,不止做一個仁君,更要成為聖主。
這五年來,趙禎每日只睡兩三個時辰,所有時間一心持政。自改革顯形之後,更是親力親為,力求萬全。
換了別人,可能還只是小問題,可是趙禎。。。。。。卻是不行了。
。。。。
船一靠岸,唐奕顧不上愛德華、唐納德,還有蘇瑪那幫“老外”,跟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的豬哥像。
徑直下船,朝等在那裡的賈昌朝走去。
。。。。。。
賈相爺更是乾脆,都沒用唐奕開口:
“一月之前,癲王回宋請求回京述職的奏摺老夫已經幫你發出去了。”
“佔州宣徽使龐籍、西南軍都統石進武,包括埃及節度使宋庠,也是飛魚報奏,請求朝廷封賞的札子都已經送到了開封。”
“估計這個時候,餘靖、司馬光、丁度、宋祁,還有各州觀瀾系官員的請功奏摺也會一併提起官家案頭。”
“還有!”老賈張嘴就沒完,都不給唐奕插話的機會。
“剛剛接到潘國為的飛鴿快報,官家昨日上朝了!”
“太子。。。卻沒在朝上。”
“。。。。。。”
“。。。。。。”
唐奕的腦袋嗡的一聲就炸了。。。。。。
老賈不愧是一代能臣啊,他…媽…的,他這腳還沒沾地呢,所有的一切就已經安排好了!
這是在幹嘛?
這是在架他唐奕!!
路上如果還在猶豫,那現在連猶豫都不用猶豫了,因為路已經鋪好了,他不走也得走。
而且,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除了觀瀾系的官員,連石家、潘家、宋庠、丁度、司馬光這些人,都站在他這一邊了。
且官家上朝了。。。。意味著什麼?
可不是老皇帝的病好了,而是,官家在動搖,或者說,他在緩和時局。
老皇帝意識到,這個太子可能立錯了!
。。。。。。
可惜,老賈幫了個倒忙,他要是沒有現在這一出,唐奕可能還在猶豫,可能還在權衡,可能還要考慮,這個時候是我行我素,還是大局為重?
但是,經老賈這麼一弄,就像一個巴掌一下把唐奕打醒了:
老子這是在幹嘛?
。。。。。。
“賈相爺!!”唐奕瞬間恢復清明,覺得有必要和老賈把話說明了。
“我無意左右皇位,你們想多了。”
可是,沒想到,賈昌朝的回答卻是出乎唐奕的預料,沒有半點錯愕慌亂。
老傢伙面目猙獰,“你不爭,也得爭!!”
為什麼沒讓唐奕開口,直接報菜名兒似的抖出來一大串兒?就是不給這個瘋子留餘地。
“這麼多人,這麼大一個攤子,這麼多里裡外外的利益驅動,容不得你有半點意氣用事!”
老賈先聲奪人,面目猙獰。
“你還不知道,文彥博已經明確支援太子,富彥國也表態全聽官家之意。”
“包拯、唐介,還有朝中大半文武亦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