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擔心已經不在重要了。重要的是,文彥博提出來,那你就不得不考慮。
考慮?考慮什麼?
平衡唄!
怎麼平衡?依當下來看,那就只有在屈辱大遼,揚我國威的功績上,分一杯羹出來了。
。。。。。。
這點小伎倆怎麼可能瞞得過范仲淹和賈昌朝?只不過,文彥博可能也沒打算瞞,今天這是明著來要了。
此時,老賈有點不樂意。
在他的設想中,與大遼議和這事兒,范仲淹不好意思爭,也不屑去爭,那他賈子明當仁不讓,就應該是他了!
現在橫插進來一個文彥博,賈相爺能高興嗎?
象模象樣地一拍桌案,滿臉怒容,“這個文寬夫,怎麼還是這麼不長記性!”
“如今大宋眾志成城,他怎可繼續利慾薰心!?”
看向范仲淹,一臉正氣,“依老夫看來,文寬夫不適合再在政事堂待著了。”
老賈夠狠的,不但要搶差事,而且要把文彥博一棍子打死。
本以為范仲淹會幫文扒皮說幾句好話,哪成想,範老爺不按常理出牌啊!
“確實不太適合。”
“嘎?”
老賈噎的不輕,幾個意思?范仲淹也同意把文彥博踢出去?
只聞范仲淹繼續道:“對於文寬夫,子浩早有預判。”
“此人嘛。。。。”
“如果頭上是富彥國這樣和氣的搭檔,是先帝這樣仁慈的君上,其才華十成可取十成!!”
“但是,換了你我這樣的老前輩,加上唐奕如此強勢的主政者,那十成可盡其半已經是萬幸了。”
說白了,文彥博好鑽營這誰都看得出來,他上面不能有人,得是富弼和趙禎這種老實人,他才能放開手腳。
可是換了現在,文扒皮腦子裡就剩琢磨人心了,哪有什麼精力幹事情?
“子浩的意思是,把文寬夫從參知政事的位置上換下來。”
“。。。。。。”
賈相爺怔在那裡,腦子裡想的不是要把文彥博撤了,而是。。。。
“子浩什麼時候跟你說的?他怎麼沒跟夫老說呢?”
“噗。。。。”範老爺樂了。
斜眼瞅著賈昌朝,“我們師徒一起吃個飯話個家常,也要與你報備不成?”
“嘿!!”
賈相爺更不幹了,“吃個飯?話個家常?換掉宰相這是家常嗎??”
“你們師徒過分了啊!!”
“承認吧。。。。”範老爺突兀的一話,把賈昌朝弄的一楞一楞的。
“承認什麼?”
“承認你在吃醋!”
範老爺指著賈昌朝的鼻子,湊到跟前兒。
“你啊。。。。“皺皺著鼻子,一臉的‘調戲’。
“和文扒皮一個德性!”
“滿腦子都是鑽營。”
說完,範老爺兩手一背,悠哉悠哉走了。
把賈相爺氣的呦,“範希文,你給等著!”
“搶不來徒弟,老夫搶你的兒子!”
。。。。。。
數日之後,大內御苑。
三月的開封不似關外的寒冷,春暖花開,色彩斑斕。
趙曙、唐奕於亭中安坐,對面則是心緒不寧的文彥博。
。。。。。。
政事堂裡沒有什麼秘密,范仲淹與賈昌朝的那段關於換掉參知政事的談話早就傳的沸沸揚揚。
傳到文彥博耳朵裡,這幾天他都惶惶不可終日。
他知道,唐奕終究還是對他下手了,去找范仲淹和賈昌朝要差使是個昏招,催化了這個結果。
但是,秋後算賬也是意料之中。即使他不去爭,那唐奕就能放過他嗎?
。。。。。。
此時此刻,看著面前的官家和唐奕,也許,這是他最後一次以宰相的身份坐在這裡。。。。。。
可是,文彥博突然不想再爭取了,更不想再辯駁什麼。
“說吧。。。。”語氣之中透著無力與釋然。
“打算把彥博換到哪裡去?”
“陛下放心,不論去到何處,彥博始終是陛下的臣子,始終會盡心理政,做好每一事。”
不是虛言,句句真心。
也許是四十年為相,還太年輕,養成了文彥博的官欲和利己,想在相位上坐的更長,結果卻因此失了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