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城的老教師,他們結束了晚鍛鍊,開始三三兩兩往回走,蕭瀟起身,跟在一對晚歸的老夫妻後面。
走到二樓拐彎處,卻聽到那老太太驚呼一聲:“哎呀,小路,你這是怎麼了?”
蕭瀟聞言心驚,果不其然下一刻便那聽到那清越的嗓音響起,雲淡風輕:“無妨,就是不小心腳滑了一下,崴倒了。”
“哎呀,這腳崴了可大可小,老頭子,快幫一把小路啊。”
“王師母,我沒事,我還要下樓有事情……”他禮貌地婉拒,語氣雲淡風輕。可是蕭瀟就是明白,他越是雲淡風輕,可能越是傷得嚴重。加快了腳上動作,片刻後就出現在了他身邊,見他一手撐在臺階上,一手卻緊緊護著手中的包袋,神情狼狽。
“你沒事吧?”她雖早消了氣,也心疼他,卻不想這麼快就屈服,故意冷聲問道,雖這樣,人也俯下身去,去看他的傷口。
“沒什麼大事,先扶我起來吧。”路子謙輕描淡寫地答道,藉著她的力起來後禮貌地對王教授夫婦倆道謝,“王教授,王師母,謝謝你們了。”
“鄰里鄰居的說什麼謝謝啊。”王師母笑呵呵地推辭,隨即看了看蕭瀟,語重心長地道,“小姑娘啊,這小路可是百裡挑一的好男人,聽師母的,小兩口沒有隔夜仇……”旁邊的王教授聽不下去,輕輕咳嗽兩聲,拉拉老伴的衣角,低聲道:“人家小兩口的事,你瞎攙和什麼?小路這麼好脾氣的人怎麼會和人吵架,咱們趕緊上去。”
王師母沒好氣地看了自己老伴一眼,隨即笑眯眯對蕭瀟道:“小姑娘,師母是過來人,有什麼事可不能冷戰哦。小路眼睛不方便,你可要好好照顧他。”
蕭瀟感覺到身邊的人的僵直,抬首微微一笑,許諾道:“您放心,我不和他鬧小性子,肯定好好照顧他。”
直等到二老上了樓,聽到重重的關門聲,路子謙才低低開口:“你怎麼回來了?”
蕭瀟眯眼,聲音冷清:“那你呢?又為什麼下來了?”
路子謙偏偏頭,亮了亮手中她的包,卻抿著嘴,不置一詞。
蕭瀟上下打量,他穿著家居拖鞋,沒戴墨鏡,沒拿盲杖,難得的狼狽模樣。
想是出門太急,才會如此不管不顧。
她哪裡還有心情生氣,心疼都來不及,接過他手中的包,扶著他柔聲道:“咱們先回家。”
路子謙垂首,沒有再說話,表示答應。
當他終於成功氣走蕭瀟,心口那團壓抑非但沒有平息,反而越發令他窒息。他邁著沉重的腳步回到了家中,在陽臺冷靜了一會,卻在茶几上摸到蕭瀟的包包時候神色大變。
明知道她已經是個成年人,卻還是擔心她是否會出事。急匆匆地拎著包出門,鞋子沒換,墨鏡和盲杖也忘了拿,便急著下樓找她。拖鞋終究不方便,他又走得急,一時數錯了臺階,便一腳踩空,不但崴了腳,還閃了腰。
進了屋,蕭瀟將他扶至沙發上,順手拿了個抱枕,塞到了他腰下,看他表情一時錯楞,更是沒好氣地捏他的手臂。
“以前怎麼就不知道你這人這麼拗,明明閃了腰,還死撐著不說話。”
路子謙苦笑,此刻卻是一點脾氣也發不起來。
蕭瀟從他的臥室拿來了醫藥箱,挑挑揀揀,找到了自己要的雲南白藥和紗布,蹲在他腳邊,輕輕脫了他的襪子,果然,那右腳掌已經開始紅腫變大,看得她越發心疼。
“疼嗎?”她輕輕觸了觸紅腫的地方,柔聲問道。
路子謙搖搖頭,反倒寬慰她:“只是輕微的崴了下,沒有骨折,不是很痛。”
蕭瀟的心稍稍放了放,將他的腿抬起,架到茶几上,半蹲著將藥劑噴到傷處,然後用彈性繃帶將傷口細緻地包紮起來,去冰箱裡拿了幾塊冰塊,用毛巾裹了,給他做冷敷。
終於處理完一系列,也看到紅腫沒有加劇,蕭瀟放心地吁了一口氣,坐到他身邊,用手肘碰了碰他,不滿道:“快點道歉。”
“對不起。”路子謙從善如流。
“哪錯了?”蕭瀟挑眉,哼了哼。
“我不該朝你發脾氣。”此刻的路子謙,倒像是犯了錯被老師教育的小朋友。蕭瀟彎了彎眉,將他的手拿過來,與自己的手相握,十指交纏。
“好吧,那我也認錯。我不該丟下你一個人,不該瞞著你和葉開見面。可是我總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大事,所以才沒告訴你。”蕭瀟低聲開口。
路子謙將她細長的手指收得更緊,英俊的臉上有淡淡的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