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木頭啊?!幹麼呆呆站著不動?你以為這樣很君子很紳士嗎?你躲開啊!不要搞得好像我在欺負你似的!”
“是我對不起你,你當然有權利打我。”他低聲說。
“你!”怒火滅了,怒氣消了,反倒是凝聚在眼眶裡的酸化成一灘柔情的水,盈於羽睫。“你好可惡!你是笨蛋,是白痴。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話雖這麼說,她卻扯住他衣袖,螓首抵住他胸膛,在他懷裡嚶嚶啜泣。
他沒說話,輕輕摟著她顫抖的身子,眼底盡是歉意與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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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於相良住處,長長地洗過一個熱水澡後,孫妙芊總算感覺比較能冷靜了。
她套上他為她準備的T恤和運動短褲,大了幾碼的尺寸穿在她身上顯得鬆垮垮的,她繫緊短褲的腰繩,不讓它滑落。
抬手抹了抹起霧的鏡面,她看到一個臉色蒼白、眼睛浮腫的自己,秀髮半溼地垂在肩上,好悽慘的模樣。
真醜。她自嘲。這副樣子真是醜到極點了。
可是他似乎一點也沒有嫌棄她的意思。方才在車裡,他抱著哭泣的她,耐心地聽她哭訴這一夜發生的事,聽到丁至超企圖強暴她時,即使處於心神震盪中,她仍然可以清楚感覺到那一瞬間他身體的緊繃與僵硬。
他一定,非常非常自責——
他是該自責沒錯。孫妙芊對鏡子皺眉。誰叫他三年前要那樣子退出呢?誰叫他當初提不起勇氣與丁至超競爭她?他是該自責!
她不高興地想,開啟浴室門,緩緩走向客廳。
客廳裡,於相良已經為她準備好急救箱和一杯熱牛奶。
見她出來,他啞聲問:“你好多了嗎?”
她沒好氣地睨他一眼。
“要不要喝點熱牛奶?我加了一點點白蘭地,應該可以讓你心情平靜點。”
“謝啦。”她不情願地道謝,接過牛奶,慢慢喝了一口。
他開啟急救箱。“你身上有一些擦傷,要不要處理一下?”
“我自己來。”她搶過急救箱,找出碘酒和消炎粉,為自己膝蓋和下頷輕微的擦傷做了些簡單的處理,然後貼上OK繃。
“好了。”她抬眸,打算將急救箱關上,忽然發現他臉上也有幾處紅腫,額頭上還劃了一道細長的傷口,秀眉一扯。“你也受傷了?”
他搖頭。
“是跟至超打架時弄的嗎?怎麼剛剛也不自己處理一下,搞什麼?”她斥罵他,站起身,不由分說攬過他的頭,替他上藥水、貼OK繃。
他傻傻地看著她。
“幹麼這樣看我?”察覺他奇特的眼神,她臉頰一熱,急忙推開他的頭,坐回單人沙發上。
“沒什麼。”他低下頭收拾急救箱。
她瞪著他動作。
真可惡啊!明明想給他臉色看的,怎麼一見他受傷,又心軟起來了?
孫妙芊在心中暗罵自己,板著臉,默默喝牛奶。
她的默不作聲似乎令他很是心慌,連續偷瞧了她幾眼,神情閃過猶豫,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不敢說話,她也決心不主動攀談,看他要耗到什麼時候,逃避到什麼時候。
幸而,他這次的猶豫沒有太久,她還沒喝完牛奶,他便開口了。
“我……”他清清喉嚨。“我想跟你講一個故事。”
“講故事?”她愕然。這傻瓜葫蘆裡賣什麼藥?
“那是發生在我國中時候的事。”他低聲說。“我那時候是一個很孤僻的小孩,幾乎從來不跟同學說話,大家都覺得我是怪胎。”
“哈!你現在也差不多好不好?”她冷哼。
“沒錯,你說的對,我現在也是。”黑眸沉黯,漫開濃濃自嘲。
她咬唇,心頭掠過一陣煩躁。
不知怎地,她覺得自己好像傷了他。
“我沒什麼朋友,同學也不愛找我玩,我每天都一個人,獨來獨往。”
“你……幹麼把自己搞得這麼淒涼啊?”她瞪他。“開朗一點,主動找同學聊天啊!”
“我也想。可是我不知道要說什麼。”他嘴角一扯,苦笑。“不知道是不是語言程式出了問題,我老覺得我和他們之間的編碼不一樣。”
語言程式?編碼?孫妙芊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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