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也不過只有正五品的官銜,所以李太醫見到李經方十分謙卑,他弓著腰說道:“下官已經盡力了。”
李經方長嘆一聲,說道:“這也不能怪你,家父年事已高,此乃天意。”
林遠心想:“不知道李鴻章得的是什麼病,我們有先進的醫療技術,說不定能把他治好。”於是林遠問道:“李太醫,不知道中堂大人得的是什麼病?”
李太醫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中堂大人這不是得病,而是年近垂暮,油盡燈枯了。”
林遠聽見這話心中就是一涼,用現代醫學的話來說,李鴻章就是因為年紀太大,身上的器官接近衰竭,對於這樣的人而言,死只是早晚的事情。
林遠默默地點點頭,李太醫告辭出去,李經方和林遠進到裡間屋,只見紫檀木雕花大床上躺著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如果不是他胸腹之間若有若無的翕動,幾乎讓人以為這是一個死人。
李經方走到床邊,在李鴻章的耳邊輕聲喚道:“父親,林遠來了。”
李鴻章緩緩地抬起眼皮,用渾濁的眼睛看了一眼林遠,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抬起手,枯木一般的手死死地指著一個方向,林遠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只見窗邊的桌子上整齊地擺著兩摞奏摺。
林遠心想:“難道李鴻章都已經這個樣子了,還要辦公嗎?”這時李經方走到桌邊,拿起一份奏摺,回到李鴻章身邊,問道:“父親,您可是要這份奏摺嗎?”
李鴻章點了點頭,然後對李經方和周圍的侍者說道:“你們先出去。”
林遠心想:“不知道李鴻章單獨把自己留下來想要說些什麼?不過既然他只和自己一個人說,看來這件事情非同小可。”
等到李經方和眾位侍者都出去了,李鴻章對林遠說道:“扶我坐起來。”
林遠走上前去,把李鴻章扶著坐起來,李鴻章靠在牆壁上,有氣無力地說道:“你知道嗎?聖上要造海軍了。”
林遠連忙問道:“真的假的?太好了。”
李鴻章點點頭,說道:“我想要問問你的意思,你說我們大清應該如何建造什麼樣的海軍呢?”
林遠答道:“我們之前的幾次戰爭,敵人都是從海上而來,只是幾艘戰艦,憑藉船堅炮利,就能橫行在我們的沿海,進可攻,退可守,而我們呢?只能被動挨打,所以我們的海軍,必須具備遠洋作戰的實力,也就是說,我們的海軍要有把敵人消滅在他們的出發地的能力。”
李鴻章聽見林遠的話微微地點頭,說道:“太好了,你有這個心思,就說明我當初沒有看錯人,你不知道,如今朝中只有我們幾個人力諫要建造戰艦,復興海軍,像其他人,比如說恭親王和慶親王,翁同龢,榮祿,還有新近提拔上來的袁世凱,都不同意再建設海軍,理由就太多了,我就不一一和你說了,你以後自然會知道的。”
林遠點點頭,說道:“我已經把**子給打怕了,他們不敢再從陸地上攻擊我們了,以後我們的敵人只可能從海上來,所以我一定會力主海軍建設的。”
李鴻章聽了點點頭,拿出了手中的那份奏章,把他遞到林遠手中,說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明白,我就快要走了,我這一輩子,就剩下這一件心願未了,如今把這份奏摺寫完,我也就能瞑目了。”
林遠看李鴻章的樣子,連把筆拿在手中都困難,於是問道:“您還能寫字嗎?”
李鴻章苦笑著說道:“寫不了了,我來說,你來寫吧。”
林遠點點頭,拿起桌上的筆,翻開奏摺,只見上面已經寫了不少了,林遠粗略地掃了一眼,原來是李鴻章自知將死,給光緒帝上的最後一份奏摺,上面都是要興建海軍的話,這時李鴻章說道:“臣鴻章稽首再拜,微臣駑鈍,起身於行伍之中,為報聖上知遇之恩,宵衣旰食,迄今已有五十餘載。”
“如今臣命在須臾,唯有海軍之事縈繞心懷,前時北洋水師全軍覆沒,臣未有片刻不思重建海軍,奈何臣此身將去,臣不才,願效諸葛孔明之薦蔣公琰,費文偉,今薦林遠為聖上之股肱,海軍之興廢,皆繫於林遠一身。”
這短短的一百多字,李鴻章竟然說了半個多小時,等到林遠寫完,李鴻章才讓林遠取出自己的印信,蓋在奏章上,等林遠做完了這一切,李鴻章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輕聲對林遠說道:“扶我下床。”
林遠連忙說道:“你下床要做什麼?我給你做就行了。”
李鴻章卻連連搖頭,執意要起來,林遠只好把他扶下了床,李鴻章顫顫巍巍地站在地上,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