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湘子這一世投身在書香門第,很有才子風流之意,道,“反正有呂師兄護佑,還有鍾師兄早晚會晉升天仙,到時候就有兩位天仙了,我還是有空賞賞花,喝喝酒,和女仙們聊聊天談談理想的好。”
“無恥。”
何仙子白了他一眼,蔑視道,“沒出息。”
正在兩人鬥嘴之時,清風又起,發出颯颯的聲音,一抹藍衫悄然無息地出現在三人跟前,身後有沖天的十二道玄象,每一道都彌天極地,聲勢宏大,裡面是神秘的經文吟唱,字字珠璣,破迷正道。
來人同樣是個青年,但不同於韓湘子的不風流不羈,而是嚴肅認真,眉宇間青光沉沉,一看就是心思堅定之輩。
來人正是藍真仙,他的向道之心,可是超乎很多人想象的。
藍真仙到了後,和在場三人打了個招呼,然後盤膝而坐,天門上雲氣翻卷,吞吐紫青,凝聚出不同的異相,如月下鶴舞。
即使是一分一秒,他都會抓住,不浪費,積少成多。
他沒有鍾道人的跟腳深厚,天運不可測,也沒有呂道人的驚採絕豔,天賦匪夷所思,只能從細節入手,點滴積累,以求蛻變。
世界之上,人和人不同,無有他法,只能努力將自己變得更強。
何仙子努了努嘴,對韓湘子道,“你看看,這就是差距。”
韓湘子聳了聳肩,不在意,他就是這個性子。
隨著藍采和的到來,像是掀開了序幕,又有三人聯袂而來,歌聲清越,響徹雲霄。
仔細看去,和在場四人的仙風道骨相比,來的三人打扮就別具一格。
三個人,一個是醜陋的形象,黑臉蓬頭,卷鬚巨眼,右腳還是瘸的,拄著柺杖,背後負有碩大的丹藥葫蘆;一個是揹負一個道情筒,倒騎白驢的道人,笑眯眯的;最後一個是頭戴紗帽,身穿紅袍官服,手持陰陽板,看上去不像仙人,而是世俗中的小官吏。
三個人,一步一搖,帶著笑聲,由遠而近。
呂道人屈手一抓,自指尖上激射出千百的白光,長有三尺,左右一卷,上覆蓋紫青,下交織花紋,凝成端端正正的八個高腳雕龍水晶杯。
水晶杯落在純青的蓮花上,一搖一擺。
“去。”
呂道人掐了個道訣,不遠處的小林中飛來了大群的蜜蜂,成群結隊,銜著口袋,往下一落,碧綠的酒水落入水晶杯中,滿而不溢。
做完這個,呂道人才看向眾人,笑道,“諸位來的是很時候,酒已溫好,只待開口喝了。”
倒騎毛驢的道人是張果老,他向來喜歡渡人,雲遊天下,背後功德神光,凝成華蓋,鬱鬱蔥蔥,深不見底,他看了看左右,笑道,“我們七人都到了啊,只剩下鍾師兄了。”
呂道人輕輕一笑,隱有劍吟,笑道,“鍾師兄到了。”
話音一落,半空中雲影一開,有笙簫之音大作。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月下歌舞 曲終人行
半空中。
笙簧聲起,祥煙氤氳。
層層疊疊的雲霞,排排列列自穹頂下來,隱有龍鱗之紋,晶晶瑩瑩,熠熠生輝。
耀眼的光明,鋪天蓋地。
鍾道人坐著沉香雲車,頂圓額寬,耳厚眉長,口方頰大,唇練如丹,身姿如龍,他搖著大扇子,風清如月,光彩照人。
甫一出現,就有妙音跟隨,龍鳳護衛,聲勢之大,非同凡響。
真的是道德福仙,天生大運。
鍾道人冉冉落地,大袖一收,將雲車散去,穩穩當當,目光一掃,看向眾人,笑道,“我倒是來晚了。”
藍采和對自家的這位師兄最是上心,他從修煉中醒過來,上下打量,只覺得奇怪,眉頭皺了皺,道,“鍾師兄怎麼今日和往常不同?”
“哈哈,”
鍾道人搖著大扇子,上繡日月,下描星辰,人間永珍,盡在其中,道,“哪裡是不同?難道師兄我又胖了?”
何仙子左看右看,美目中晶瑩有光,道,“我可沒看出鍾師兄和以往有什麼不同。”
韓湘子,曹國舅,粘過來,也是沒發現什麼。
只有揹著丹藥葫蘆,黑臉巨眼的鐵柺李,微微一笑,若有所思。
呂道人看在眼中,有了思量,這樣的反應,即可看出同門的修為高低上下,鐵柺李李玄能發現並不意外,這位師兄修道夠久,跟著師尊的日子也長,修為非常深,能發現是應該的。
倒是藍師弟,沒想到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