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來人看了一眼迎面而來的攻擊,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只是屈手一點,眼前宛若實質的畫卷轟隆一聲崩塌。
是的,崩塌。
以手指為中央,向著四方,寸寸崩塌,到最後,化為虛無。
方七月看在眼中,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像是大冬天被一桶冰水從頭澆了下來,渾身上下冷浸著寒意。
自己的神通,什麼時候這麼弱不禁風了?
來人破掉方七月的神通,像是彈了一下自己衣袂上的灰塵那樣簡單毫不在意,他依然把玩著手中的法寶,看得津津有味。
“你,”
方七月看到這一幕,只覺得一種從來沒有感覺的屈辱上了心頭,難受的要命。
“是你。”
齊天樂等看清來人的容貌之後,先是一愣,隨即有怒意衝上眉宇,讓自己濃若雙刀的眉毛幾乎要出鞘一樣,斬神殺神。
她攏在袖中的粉拳攥緊,身子繃起如弓,蓄勢待發。
來人自然是趕來的陳巖,他腳踏太冥真水,雄姿英發,聽到聲音,轉頭看了齊天樂一眼,想了想,道,“原來是你,多日沒見,你的修為提升的不慢,還不錯。”
聲音不大,平平淡淡,但自有一種居高臨下,長輩對小輩的態度。
很顯然,在他的眼中,齊天樂雖然是繼承了舊夢仙府的道統,修為也是突飛猛進,但還是不夠看。
齊天樂當然能夠聽出對方的語氣,她的雙眉幾乎要豎起來了。
她的性格向來堅毅,上次被人強行奪走如夢令就是視作奇恥大辱,日日夜夜都有報仇雪恨的心思,沒想到今天一見面,對面居然這麼隨意。
人家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啊!
李勝果感應到陳巖身上沛然不可抵禦的氣機,本身的懶散一掃而空,他踏前一步,攔在齊天樂的身前,背脊微張,道,“看道友氣機純正,玄功精神,不知道是哪一宗的人物,何故來搶奪一個小輩的法寶?”
陳巖大袖一擺,收起太冥真水,穩穩當當落地,來到園中,他看向李勝果,上下打量了幾眼,道,“原來是天河宗的道友,我是太冥宮陳巖。”
陳巖的聲音鏗鏘有力,如裂金石,道,“至於道友說的搶奪,我不知何意,此寶從天而降,是無主之物,我感應到機緣趕來,順手拿下,名正而言順,何來搶奪之說?”
“這個,”
李勝果一怔,對面之人的話,聽上去蠻有道理的。
方七月卻不這麼看,這寶貝明顯是受到自己的氣運牽引而來,多少次都是這樣的從不例外,對方的明顯是強盜行為!
陳巖對李勝果話嗤之以鼻,道,“真是笑話,要是真是天降寶物以投身,此寶就會直接進入你的靈臺,怎麼會憑空顯出異象,讓我感知?”
陳巖的聲音乾脆利索,大袖搖擺,徑直道,“休要胡攪蠻纏。”
“你,”
方七月還要說話,但目光一掃,正好看到對面之人的眸子,森然而有威嚴,蘊含著不可測度,像是淵水,能夠吞噬一切。
他知道,要是自己再有舉動,恐怕淵水就會化為噴發的火焰山,毀滅所有。
只能壓下怒火,額頭青筋亂跳。
“這個,”
李勝果站在原地,風吹髮髻,眼睛眯起,像是看不到一樣,他知道,雖然對面這個太冥宮的陳巖態度強硬令人不舒服,但話還是佔據著道理的。
實際上,要不是陳巖看自己的天河宗的人,直接拿了就走就是了。
這樣的情況,從來不少。
“怎麼?”
陳巖微微側著身子,背後翠竹竿竿,花木鬱郁,他劍眉軒起,有鋒銳之色,看著擋住去路的李勝果,道,“這位天河宗的道友還有什麼指教不成?”
在他的想法中,他能夠守規矩,主要是對面的這個睜不開的傢伙是天河宗嫡傳子弟,一身氣機純正無比,都是玄門同道。
天河宗的勢力雖然比不上太冥宮,但算是一個層次的,當然有約定俗成。
不然的話,憑其他兩人的行為,早就給他們教訓了。
李勝果看了一眼身邊的紅裙少女,想了想,道,“我也無法可說,陳道友,事到如此,那隻能夠法劍之下分勝負了。”
沒有道理,那就要鬥法分勝負。
這也是規矩!
“好。”
陳巖對此也不意外,都是玄門同道,要是有爭執,那就法劍論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