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婕心頭一疼,迷人的秀眸微微潮潤,湊過香噴噴的小身子來,嬌喚道:“郎君啊,你做這麼多……都是為了人家,人家好心疼你呀。”
楊宗志伸手撫在她黝黑如雲的秀髮上,一時默然不語,唐小婕想了一想,忍不住又道:“郎君啊,你……你有沒有後悔過哩,婕兒是說……婕兒是說,若是你過去誤會了鳳兒的話,現在知道了會不會後悔的呢?”
楊宗志垂下頭來,詫異的道:“什麼意思?”
唐小婕凝眉道:“其實……其實那次你跟我說讓我帶著爹孃和弟弟先走的時候,好像是說鳳兒她根本容不下其他的女子,你若是作了駙馬爺,再要娶妻納妾便算是痴心妄想,所以才說不得不走,可是……可是那天夜裡在小船上時,鳳兒她好像又說,要讓你娶了我和倩兒妹妹她們幾個呢,她說她皇兄不願答應,但是她寧死不屈,勢必將這件事情爭取到手,如此才能一嘗郎君你的心願,我聽了你們兩人的說話,好像意思有些不大對哩。”
“嗯……?”楊宗志狐疑的皺了皺眉,反問道:“鳳兒……鳳兒她當真是這麼說的?”
唐小婕嬌暱的點頭道:“是呀,鳳兒說她的皇嫂拼命鼓動她去求皇上,讓皇上早日下旨使你迎娶她過門,可是她聽了之後,最後還是違背了她皇嫂的意願,而是去皇上那裡給你求情,讓你可以三妻四妾,不受駙馬爺身份的挾制。”
楊宗志聽得腦中嗡的一聲,唐小婕口中說端敬皇后鼓動鳳兒之事,他自然心知肚明,當日在洛都衣冠大典的時候,楊宗志曾經在小帳外親耳聽到虞鳳和端敬皇后之間親密說話,說的便是這件事情,其時楊宗志聽在耳中,下意識的就以為虞鳳按照端敬皇后的吩咐催促仁宗賜婚,自然也就以為這是虞鳳小心思裡,容不下筠兒和婕兒等人,嫉恨之後的氣怒舉動,此刻再聽到唐小婕將另一個事實說出來,他才是心下一片茫然:“難道……鳳兒當真是為了自己,就算是違揹她的本心,丟了公主顏面也不顧麼?那……那我豈不是完全錯怪了她?”
想想最後一次和虞鳳見面之時,正逢唐小婕為了救下虞鳳險些殞命的時候,楊宗志義憤之下,對虞鳳自然也沒了好言辭,再加上他已立意出走,便不想和虞鳳之間再牽扯上干係,而是讓牛再春強行將虞鳳給請走了。
虞鳳離去之前,渾然全不知情,尚且還情真意切的痴痴呼喚:“相公……鳳兒……鳳兒在宮裡面等你,你……你辦完這裡的事情,便來御花園找我,我……我一直等著你來。”
唐小婕仰頭一看,面前的郎君滿目痴呆,哪裡還復他一貫嬉笑沒有半點正經的模樣,唐小婕伸手拍著他的胸襟,忍不住垂淚道:“郎君啊,你……你還是後悔了麼?”
楊宗志回過神來,的搖了搖頭,皺眉道:“我怎麼會?哎……這麼一想起來,我倒真是對不起鳳兒了,也許……也許她現在還整日呆在慈寧宮中,痴心妄想的我依然能回去找她,看她,不過嘛……這事情就算是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選擇,半點也不會猶豫,婕兒……你不知道皇上的生平為人和他的深深心機,我若是現下還呆在他的身邊,可不知道要為他殺多少忠良無辜,落到最後自己甚至也無法善終的收場,他容不下我這樣的逆子,也容不下筠兒婉兒和你們,我這作臣子的和他之間,終是會有走到決裂的那一天。”
唐小嫫懂非懂的唔了一聲,伸出左手將楊宗志的腦袋都抱進自己酥軟的翹胸之上,親暱的拍了拍他的臉頰,嬌笑道:“上午在你的懷中睡了一天了,下午便換了婕兒抱著郎君你,好郎君啊,你為了婕兒馬不停蹄的勞累奔波,就讓人家也看著你入睡,作一回你軟軟的小枕頭好了。”
……
楊宗志再睜眼醒來之時,車棚內已經完全漆黑一片,抬頭一看,唐小婕將自己死死的抱在懷中,她自己卻是委頓的靠坐在車壁上恬睡正酣,狹長黝黑的眸子緊緊閉住,臉頰微紅,泛起嫵媚嬌純之色。
楊宗志心頭一暖,倒是不敢亂動吵醒了婕兒,閉目又睡,只是一時間怎麼也睡不著了,睜開眼睛望著輕輕抖動的車頂,耳聽四周萬籟俱寂,只有馬車的車軲轆壓過地面上的枯枝,噼噼啪啪的脆響不斷。
楊宗志呆呆的想了一會,忽然心頭一驚,暗道:“官道上怎麼會有這麼多枯枝殘留?難道……朱大哥錯過宿頭了麼,竟然提早趕進大山中了?”如此一想,楊宗志便再也無法好好躺著,而是輕輕的坐起身來,低眉看下去,見到唐小婕身子失去自己倚住的重量,酥軟的嬌軀慢慢沿著車壁滑下去,漸漸的平躺下來,楊宗志這才輕輕吁了一口氣,開啟車棚內朝前開的小窗戶,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