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前這人只是抬頭瞪了她一眼,她便下意識的露了怯,心底裡卻是暗暗惱怒,便嬌哼一聲,抬起小腦袋來與他蹙眉對視,旁人們一見情形不對,再加上對史艾可和柯若紅這兩個美貌的年幼丫頭頗多好感,便一齊搶出來擠在中間,對那漢子呵斥道:“作甚麼,這是老爺的貴客,你小子莫不是活膩歪了不成,還不快快向這位小姑娘賠罪道歉?”
那漢子聽得面色大怒,他面色本來就極為黝黑,這般漲紅之後更是黑中帶青,牙根緊咬,雙拳在身下死死的握住,彷彿快要忍耐不住,牧場中人見他臉泛怒色,更有人氣的要上前打他,罵罵咧咧的道:“怎麼了,罵你……還不服氣了不成,臭小子,若不是老爺看你一家可憐巴巴的,將你和你婆娘收留在牧場中養馬,你早就已經餓死在長白山中啦,現在你擺出這副臉子來給誰看呢?”
這邊吵吵嚷嚷的鬧成了一團,聲音很快傳到了草場的深處,那邊尖叫一聲,跑過來一個身穿胡服的婦人,拼命在身後拉著這漢子,團身將他抱在了身後,用背身擋住眾人,尖聲求饒道:“對不住,對不住,他只是……他只是一時糊塗而已,你們別……別打他罵他啦!”
史艾可站在人群中,一時也有些目瞪口呆,她雖然對那漢子頗為不喜,但是……也僅僅是小女兒家的傲氣被人鎩羽之後的不忿,要說有多麼深仇大恨自然談不上,但是牧場中人害怕得罪她,而遷怒於那漢子,再看擋在他身前的那女子,穿的也極為樸素,只是個可憐人的打扮,史艾可心頭一時惴惴不安,害怕事情鬧大了叫楊宗志知道,又要開口斥責自己不懂事,是個惹是生非的小禍精。
柯若紅也同樣存著這份心思,她忙跳出來推手道:“不妨事的,不妨事的,你們別怪他啦呀!”
牧場中人回過頭來,赫悅色的道:“小姑娘不必怕,他只不過是老爺僱來餵馬的一個粗人而已,諒他也不敢開罪二位姑娘,你們這是好心給他求饒,不然的話,咱們便上去打他一頓給你們消氣的。”
史艾可尷尬的笑道:“別……別打他,他……他叫什麼名字,可是……可是你們長白山人氏麼?”
牧場中人回道:“誰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呢,好像他這種餵馬的下人,在咱們牧場中就算沒有名字也是尋常的很,咱們見了他,高興了便叫他一聲你小子,你婆娘,不高興了,便是喂喂的開口叫喚,他自然明白叫的都是他就成。”
牧場中有一個年幼些的小夥,這些年來在牧場中何曾見過這般花容月貌的兩個小姑娘,聞言討好的湊上來,笑道:“姑娘,你問他是哪裡人氏,這些我們都不知道的,只知道他從外面來找事餬口,看他的樣子倒不像是我們長白山人氏,或許是……或許是從更北一些地方逃難過來的。”
史艾可哦的一聲,正想繼續問下去,身後的柯若紅輕輕拉了她一下,怕她再惹事出來,便搶著道:“好了,我們把馬都歸還給你們了,你們點好了數量,我們……我們要去找我師哥了。”
那幼年的小夥子忙笑呵呵的道:“是,是,我這就帶兩位姑娘去營房中,楊公子就在老爺那邊。”
……
楊宗志隨著金管家入內一看,原來這小小的虎家牧場倒是有些名堂,天池邊靜靜的矗立著一排氈房般的營房,裡面有一個老者和一個少年聽了下人們叫喊出的聲音,正迎頭出來檢視動靜。
金管家一看,便轉頭介紹道:“楊公子,這位就是我們虎家牧場的虎老爺,旁邊這一位是少爺。”
楊宗志走過去抱拳作了個禮,虎老爺抬頭打量他一番,轉頭問道:“我剛剛聽說什麼馬兒都找回來了,是怎麼回事?”
金管家哦的一聲,便將楊宗志和可兒若兒一道將牧場的養馬送回來之事說了一遍,虎老爺和少爺聽得又驚又喜,忙不迭的搶過來握住楊宗志的大手,高聲道:“大恩……大恩人,咱們虎家這趟總算是有救了!”
金管家躬身笑道:“老爺,既然楊公子將咱們丟失的駿馬鍛回來,咱們是不是該作作表示?”
虎老爺聞言哈哈大笑道:“應該……應該,管家,你這就去佈下酒席,我正要好好款待一些這位大恩人。”
楊宗志攔住他們道:“酒席就不必了,我只有幾句話想要問問虎老爺子,問過我便要走。”
虎老爺以為他只是客套一番,忙拉住他豪氣道:“誒……大恩人對我一家情比天高,我又豈會如此不識作,大恩人儘管跟我進來,我不但要請你喝酒,還有重金相送。”
楊宗志還要說話分辨,卻被虎家老小二人死拖活拽的進了營房,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