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然累的緊了,我又如何能去叨擾他睡覺呢,自己要纏著他,日後總是機會多多。”費幼梅心頭不禁一軟,便乖巧的對楊宗志嬌笑道:“大哥也早些睡,幼梅兒和可兒先回去啦,明日早上再來叫你。”
楊宗志嗯的一聲,抬頭看著兩個小嬌娘牽手慢慢走出去,心頭一時轉過幾個念頭:“山下屯滿了重兵,就算今夜不會有什麼動靜,但是明日一早……必然便會有音訊傳來。”現下寒冬入骨,只是這般站在院子中,吹一會冷風,尚且覺得手腳冰冷,彷彿全身被凍成了枯枝,可想想那些山下軍營中的軍士們,恐怕更會個個叫苦不迭的吧。
江平就算是意氣之舉也好,籌謀良久也罷,此番必然要依仗人多之利,起速戰速決的效果才對。不然……他的大軍在山下呆的久了,實在是熬不住凍,再這般過上三四天,只能不戰而退,誠然不是江平所願。
況且……他的兵力從三千一下子增到了一萬,多了三倍有餘,可長白府貧瘠,糧草和給養不一定能短時到位,正所謂:大軍出征,糧草先行,若是大軍半路斷了糧,不但無法正常作戰,甚至……甚至極有可能會導致兵變,看來眼前形勢逼著江平也要速戰速決,所以楊宗志猜測,明日一早,江平便會有所動作。
如此想想,他心頭不覺頗不寧靜,暗自又道:“那董……姨娘對我寄託眾望,甚至費叔叔也對我頗為倚重,我若不下點功夫,幫他們一把,如何對得起他們的信任,又怎麼對得起將我看得比天還高的幼梅兒。”
楊宗志想到這裡,便沒有回身上樓,而是轉身沿著院子角落走了出去,今夜整個長白劍派內異常安靜,大家方才用過飯後,都去早早的歇下了,好騰出精力來面對明日之危,所以此刻整個山頭上寂寂無聲,只能聽到漫天的大雪灑落在屋簷和院子角落下,輕輕撩起的細微波瀾。
楊宗志心有所慮,揹著手沿著牆根下走出去,來到山巔旁向下看了好一會,今日一直天寒地凍,入了夜後,北方更是肆虐般的怒號不止,人站在山崖邊,感覺隨時都可能狂風吹下山去,他不敢站的太遠,只好站在山崖邊幾尺處,湊過腦袋向下看去,見到山崖下黑茫茫的一片,這般目力竟是完全無法看遠,抬起頭來,似乎能看到遠方有星光點點,一時卻又不知那到底是天邊的遙遙星光,還是……山下駐紮大軍帳中傳來的燭光。
身後響起個幽幽的嘆息聲,有人低聲說話道:“楊……楊兄弟,你怎麼還不去睡覺,站在這裡作甚麼?”
楊宗志轉頭一看,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踽踽向自己這邊走來,走得近了,依稀分辨那人皮帽下的面容,他恍惚的笑道:“哦,原來是柳師兄,你怎麼也沒去睡下?”
柳順意長長的嘆了口氣,這裡天氣夠冷,呼吸間熱氣遇冷凝結著絲帶,但是飄不遠,便會成為細小的冰粒墜落下地。柳順意道:“我……我睡不著,今日下山探查過官府的軍營後,我一直有些惴惴不安,所以才會出來走走,那你呢?”
楊宗志輕笑道:“那正好了,我正想出來看看四周的地形地貌,看看可有什麼能用之處,既然柳師兄也睡不著,不如我們結伴一道走走,柳師兄也好給我多講一講。”
柳順意嗯的一聲,點頭道:“好。”兩人便順著山崖邊的小道向下走去,走了一會,楊宗志忽然轉頭問道:“對了,先前我聽柳師兄說話,說到這長白山分為南坡和北坡兩段,這到底是怎麼個樣子?”
山道漆黑,兩人走的極慢,試探著踏實了腳步,才會踽踽向下走去,柳順意盯著腳下的步子,輕輕回話道:“哦,我們長白劍派坐落在群山之巔,下山路卻只有兩側,順著南坡下去,沿著官道可直達關內和北郡,順著北坡下去,卻是通向極北漠河鎮的要道,過去有那麼幾次,官府大軍也曾經打上了我們長白山主峰,可是我們都事先逃走了,只留了一座空宅子給那江平,他的官兵不得越界,所以只能在山巔上苦等著,等到我們在北地整頓完畢後,再回來與他一戰,他們要麼糧草不濟,要麼是日久難耐,最後總被我們又趕了回去。”
楊宗志呵呵笑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總覺得突兀的緊,兩邊人馬交鋒八九次,這一方竟然百戰百勝,從未嘗過敗績,這事情總是難得的蹊蹺。嗯……所以這次江平借到大軍之後,首先想著將北坡下團團圍住,好斷了咱們的後路,這才用大軍正面主攻,乃是用的甕中捉鱉的法子啊。”
柳順意低聲苦笑道:“如何不是呢。”
楊宗志心下一動,又開口道:“柳師兄,左右現下無事,不如你帶我去北坡那面看一看,可好?”
柳順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