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流水聲輕輕傳來,楊宗志也不關心,一直上到山頂,又繞過大寨徑直向後山走去。
走不多一會,就到了先前到過的樹林,放眼望去,這裡四處一片黑寂,只在樹林東邊有一絲微微的燈光從一個小房子中傳來,楊宗志心想剛剛我與婉兒從山崖邊過來的時候,這裡沒有絲毫的燈光,想來那小木屋平時並無人居住,現在卻是囚了劉衝在裡面。
楊宗志一邊思慮,又幾步掠到小木屋外,看到裡面又微微的燈光透過縫隙傳了出來,楊宗志找了個比較大的縫隙,將眼睛貼在上面,看了進去。
楊宗志看到裡面有一盞油燈放在一個臺子上,兩人揹著自己這邊站在那裡,突然洪嵌離的聲音在裡面嘆了口氣,低沉道:“衝兒,你真是讓師父太……太失望了你。”
楊宗志一聽,心想難道劉衝此刻已經醒來了麼?只是洪嵌離這句話說過之後,裡面再無一點動靜,四周只聞蟲子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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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夢前塵
第一百二十五章 心經 之四
過了好一會,洪嵌離又道:“事已至此,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劉衝的聲音才道:“我已無話可說,我只恨……”說到這裡卻是喘息了起來。
洪嵌離的聲音又怒聲道:“你犯上謀逆,這是死罪,難道你到此時都還不悔悟不成?”
劉衝嘿嘿一聲,道:“既已知是死罪,我悔悟不悔悟又有何分別?”
洪嵌離悲嘆口氣道:“師父一生待你,有哪裡不好,你卻要反我?”
劉衝哼一聲道:“我拜在你門下之後,起初你待我確實是很好,只是後來……後來這姓餘的來了之後,你就再也不多管我,一心只想傳他武功,將掌門之位傳授給他,我是派中的大師兄,憑什麼我還不如他,咳咳咳咳。”劉衝越說越激動,說到這裡卻是劇烈的咳嗽起來。
餘撫同的聲音啊的一聲,驚道:“劉師兄,你大大的誤會師父了。”
劉衝咳嗽了一陣,又哼道:“姓餘的,你少在這裡說風涼話,我只恨今日沒有制住你之後一劍了結了你,以彌補我這多年來心頭之恨。”
洪嵌離大喝一聲,道:“孽畜,你到了這般地步還要不知死活,你……”
餘撫同嘆息一下道:“劉師兄,你知道麼?三年前你去西域給師父找羅蘭心經,回來的時候人憔悴的緊,師父看了萬分心疼,私下裡和我說,讓我每日給你的飯菜中多加些瘦肉和野味,說道,你為了他在外面吃苦,他心中卻是感動的很。劉師兄,師父一生沒有子嗣,只有我們這三個弟子,他待我們就好像親生子侄一般,只是這些話師父平日裡從來都不會說出來。”
餘撫同這句話說完,小木屋內又是一陣寂靜,只能看見裡面的燈光反射在四壁上一閃一閃,又過了好一會,突然劉衝的聲音輕輕哭了出來,開始是細細的嗚咽聲,到後來越來越大,漸漸變成了嚎啕大哭,聲音嘶啞,聽著甚是淒涼。
這時整個後山一片死寂,只有這劉衝的大哭聲響起,山體間迴音震盪,隱隱聽著就好像有無數人在一起嚎哭一般讓人心感。
劉衝自己哭了一會,突然喊道:“師父,我錯了,我對不起你,你一掌將我打死吧。”
洪嵌離長長嘆息一聲,也是喉頭哽塞,道:“衝兒,你作下的確實是萬死莫恕的事情,但是……但是我將你一手養大,讓我親手殺你,我著實作不到,而且你現在身受重傷,形同廢人,再取你性命也是於事無補。”
劉衝又哭了一會,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嘴中只是喃喃道:“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
餘撫同在一旁看的不忍,輕喚道:“師父……”洪嵌離又問道:“衝兒,師父再問你一句話,希望你如實告訴我。”
劉衝聽到師父這句話,倒是平靜了下來,輕輕說道:“師父,你問吧。”
洪嵌離沉吟了一陣,才道:“我問你,三年前你說去西域尋找羅蘭心經,去年你回來說已經尋到了羅蘭心經,只是在回來的路上被丁……丁晚成劫走,這事是不是真的?”
劉衝沉默了良久,嘆口氣道:“師父,我心中對不起你,那時我內心完全被對餘師弟的嫉恨所佔據,根本沒有心思去找那羅蘭心經,我出去兩年,只在西域轉來轉去,卻連羅蘭心經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頓了一下,劉衝又道:“只是我在西域待了這麼久,又不好回來交差,心中一直都在猶豫,直到那一天,我無意在西域見到了丁晚成他們一行人,我跟上去偷聽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