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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宗志微微的鬆一口氣,心道:原來……已經是三更時分了。今夜渾渾噩噩,根本就沒有在意過時刻,夜已經如此深了,那……盧伯伯該已經睡下了吧。
那梆子聲經過楊宗志不遠處的迴廊,又沿著另一個方向走了過去,漸漸的敲擊聲音越來越小,也越來越遠,此時夜深人靜,周圍也無人聲鳥語,他心中忽而感到孤寂的難受,正想是不是要放棄今夜的計劃,重新找一個時間再來問一問盧伯伯。
正在此時,他身後的那間屋舍中突然有人說話了,這說話的聲音是個清脆的女音,幽幽的嘆了口氣,緩緩道:“嗯,姐姐,原來……原來你也沒有睡著的麼?”
這女子聲音說完落下,便再也聽不到一點聲音傳來,楊宗志心想:原來這裡住著女眷,那自己這般行為倒是無禮的緊了。更想要早早的離去。
不過他還沒邁開步子,另外又一個柔和得多的女子卻也接話了,輕輕嘆了口氣,溫婉道:“是啊,我最近老是睡不好,也不知……也不知是不是有些什麼事情要發生的。”
先前清脆嗓音的女子見姐姐接了自己的話,又繼續幽幽的道:“姐姐,你是因為在想著……想著他麼?”
那溫婉的聲音低低的嘆了口氣,沉默了一會,才漫聲道:“我……我不知道。”
那清脆的女音彷彿也悽婉了起來,沉沉的道:“唉……姐姐,我看自從那個人走了之後,你便……你便一直有些悶悶不樂的,平時彈奏的琴音,也都是過於哀怨,甚至緊緊自憐的抑鬱,讓人聽了總是忍不住心疼的很。”
楊宗志心想:人家府中的女兒家說些私秘話,自己怎可站在這裡偷聽?便想趕緊起身離去,只是他走出不到一步,突然心中咯噔一響,回想起來道:“不對!不對的!爹爹過去多次與我說起盧伯伯的事情,口中說的是,盧伯伯也好像我楊家一樣,得了一子一女,那兒子名叫盧聞達,早已拜了吏部中侍郎,官居正五品,爹爹總說那盧聞達甚有父風,也是個賢良安民的好官,而盧伯伯的唯一一個女兒,卻是叫做盧媚婷的,比倩兒長了兩歲,自小性子倒也潑辣,自己可從未聽說過這盧媚婷上面還有一個姐姐的,那……那這兩個女子又是誰?”
楊宗志心頭猶猶豫豫的回憶,耳邊聽到那清脆的女子接著又道:“好姐姐,如果你心中對他沒有絲毫意思的,其實這件事情倒也好辦的緊,你們二人雖然是皇上親口許諾的姻親,但是現下他出外多時,生死不知,朝中派了幾員大將輪番尋找,仍是一點音訊也沒有的,你明日就去和皇上說,說……你既與那個人沒有夫妻之實,這口頭上的承諾便也作不了數,自然不了了之。”
這回那溫婉的女子倒絲毫沒有猶豫沉吟,緊聲道:“不成,這可不成,我既已許了給他,那自然是一輩子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他現在是生也好,是死也好,我也只能這般等著,便是等一輩子,我也不後悔。”
楊宗志在窗外聽見,心中嘆了口氣,道:這女子聲音柔和,沒料到性子卻是這般執著。
那清脆女子嗤的笑了一聲出來,促狹道:“好姐姐,你可真也沉不住氣,被我輕輕一試,便試了出來,嗯,你若真的對他毫無心意,又豈願為他這般守著活寡,將這大好青春歲月就此虛度過去了……況且姐姐你才氣過人,在琴音上又有如此非凡造詣,就連我爹爹平日口中對你也是推崇的緊,又怎麼會是這麼迂腐守舊之人。”
那溫婉的女子呀的一聲嬌滴滴輕呼,彷彿受不了妹妹的嘲弄,只不過霎時之下,她便抑制住了,介面道:“妹妹,你愛聽我彈琴,所以我們才這般交好,但是……但是你實在還是不太瞭解我的,其實……其實我骨子裡真是一個守舊循規蹈矩的人呢。”
那清脆女子輕輕一笑,彷彿並不認同,但也不在此話題上多作停留,又咯咯笑著問道:“好姐姐,你跟我說,你……你過去見過他的面沒有?”
那溫婉的女子彷彿被引出了自己的心事,微微沉吟道:“我……我……”
那清脆的女子不待姐姐說完,又自顧自的道:“我卻是聽說,那個人倒是生了一幅好模樣,我哥哥曾經在朝上見過他一次,回來與我說道,那個人一看之下便是俊朗飄灑,英氣逼人,身著盔甲一派威風凜凜,將來定是個不凡的人兒,只不過我沒福份,一次也沒見過他的。”
那溫婉的女子下意識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女清脆的女子恍惚過來,又咯咯嬌笑道:“嗯?嗯是什麼意思?這麼說來的話,姐姐你當真是見過他了咯?不然你若是連他的面也未曾看過,便這麼心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