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簡直判若兩人,哈克欽呆了一呆,茫然道:“我……我不渴,不用喝水。”
索紫兒輕微的皺起眉頭,天藍色的嬌俏眸子嗔了哈克欽一下,便將小手向一邊轉了一轉,徑直遞到了楊宗志面前,眼神才變得痴纏討好了起來,楊宗志低頭一看,那水囊看著秀氣乖巧,囊口上還有些淡淡的胭脂暈紅,便知道這水囊絕對不是軍中的器物,而是……而是索紫兒私用的物品。
抬頭一看,索紫兒那嬌媚的雙眼倪視住自己,瓜子臉上紅暈密佈,偏偏咬住嘴唇一步也不後退,小手更向自己湊近了一湊。楊宗志呵呵笑道:“我……我也不渴,多謝了。”
索紫兒眼角微微失落的彎下,可一瞬間彷彿想起什麼事情來,頓時又來了興致,將手中的水囊收好在腰間,俏盈盈的拍馬追了上來,嬌笑道:“你們方才在說些什麼,可以說給我聽一聽麼?”
哈克欽昨夜離去之時,曾經認定索紫兒是曲意委身在楊宗志身邊,然後好尋找報復的時機,現下見到索紫兒那自然流露的少女情懷,不由得對自己內心的想法也產生了一絲懷疑,他強笑著介面道:“剛才楊大哥在給我說一些中原大地古老的傳說,聽著讓人好生嚮往。”
索紫兒一聽,眼睛頓時璀璨的發亮,歡喜的憧憬道:“那……那是什麼,也……也說給我來聽一聽,好麼?”
楊宗志想起自己昨夜裡那般肆無忌憚的輕薄了她,因此自己今早一直都躲避著她,現下她主動找了過來,不但沒有任何的薄怒嬌嗔,反而好像沒事人一樣纏著自己愈發的緊,楊宗志覺得有些頭大,便拍著座下的馬兒道:“以後若有機會,定然找個時間好好說說,此刻大軍過山,我還是去前面看一看的好。”話還沒說完,便已經拍馬趕上了前面的牛再春等人,跟著大軍進了茫茫的蜀山中。
過了登雲月臺,前面道旁一個敗落的小亭子,楊宗志騎馬看見,不由得心中湧起一陣悵然,想起不久之前,自己也是騎馬趕到西蜀,路過這“別離亭”,在這裡碰到了容顏清麗的何淼兒,也因此才接觸到了其他東西羅天教中的人物。
眼前事過境遷,這“別離亭”卻是多時無人打理,早就衰敗了下來,門前蛛網橫迭,地上落下了厚厚的灰塵,早已不復當時之態。筠兒和婉兒在身後將方才的一幕都看的清楚,過了索道這兩個小丫頭才追了上來,筠兒輕聲道:“大哥啊,你對那吐蕃國的小公主可絕情的緊哩。”
楊宗志將眼光從別離亭收回來,搖頭道:“你們對那小公主知曉的不多,不瞭解她的性子和脾氣,我過去與她見過幾次,確實是有些敬而遠之。”
筠兒噗嗤一笑,扶了扶自己頭上大大的軍士帽,巧笑道:“是麼?我怎麼看著她對你好的緊那,而且……而且那麼聽你的話,你說什麼,她便一點也不敢違抗,甚至還私下來偷偷的跟我們打聽你最愛吃什麼,最愛看些什麼的事情。”秦玉婉的俏臉在軍士帽的掩蓋下,兀自還帶著幾絲嫣紅,今日她一反常態的不大敢跟楊宗志對話,聽了筠兒這話,只是在一旁頻頻點頭。
楊宗志見著乖巧的筠兒對著自己輕嗔薄怨,眉頭卻是皺了一皺,心頭猶豫的道:“皇上派兵攻打西蜀的事情,畢竟只是我自己的猜測,作不了準數,現在告訴筠兒,恐怕也只能引得她擔心惶恐,於事無補。”
進了蜀山,氣候頓時為之一變,在外面還是盛夏酷暑,到了這裡卻是炎熱的時候更熱,忽然又一陣狂風大作,磅礴的暴雨轉眼便到了頭頂,西蜀的氣候是溫熱而潮溼,大軍行進在山道樹叢間,原就踽踽難行,被這變幻無常的天氣一阻,更是寸步難以邁進。
晚飯的時候,大軍在山道邊安營紮寨,楊宗志依照慣例巡視軍營,牛再春和馬其英早上得了他苦口提醒,便不在大營中飲酒,而是暫時戒了酒癮,老老實實的跟在他身後。
大雨剛過,地上溼滑,卻又帶著晶瑩的霧氣,大軍駐紮下來,伙伕生火做飯,更是揚起陣陣煙塵,楊宗志盯著地面的鍋灶,突然問道:“今日的飯菜怎麼剩下了這麼多?”
伙伕在一旁唉聲嘆氣的應聲道:“天氣變幻不斷,大家日裡行路,到了晚上都喊沒有胃口吃飯,好多人甚至是上吐下瀉,這便早早的都安歇去了。”
牛再春在一旁捂著額頭道:“確實不錯,就連哥哥我也感到有些頭暈腦脹的難受,前些日子我倒是興奮急切的緊,沒想到一進入大山,還是頗為不適應。”
楊宗志點了點頭,又在四處走了一圈,眼見的確是軍士稀少,大多都已經入了小賬,只留下一些站崗放哨計程車兵,也是耷拉著腦袋沒有往日的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