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絲勾人的慵懶。
冰冷的空氣使人愈發清醒,這暖暖的內間裡燻了一夜的暖爐,自然比外面天寒地凍不可同日而語,可即便這樣,商怡婷依然還是感到一陣寒意迫體,轉頭看看,紙窗外已是透出了幾許亮色,她嬌媚無比的打了個哈欠,伸伸懶腰,便又攏身坐立起來,將那快要燃到盡處的暖爐提拉到小桌邊,自己就這麼身著貼身的小衣,在小桌前的銅鏡下端坐了下來。
暖爐近在咫尺,身子上便不會覺得那般寒冷,她隨手堆了堆頭頂如雲的黑長秀髮,晃眼看過去,便能從銅鏡中看到一個嫵媚熟美刻骨的佳人,這佳人睡意未消,瓜子般的臉蛋上兀自還帶著剛醒的腮紅,狹長妖豔的美眸輕輕閉合又睜開的眨了眨,眸子中透射出惑人無比的媚光,這世間所有的男子們,只要被這道媚光掃過雙頰,無一不會流露出色魂予授的獻媚神色來。
商怡婷得意的格格露齒一笑,潮紅的紅唇中顯出兩派潔白細碎的小白牙,乍眼一看,果真是紅唇白齒,分外宜人,彷彿銅鏡中霎時盛開了一朵最最豔麗的牡丹花,在這清冷潮溼的早晨靜靜幽幽綻放。
她抬手整理了一下貼身的素運白小衣,頓時又將本已鼓脹的胸脯兒吸氣再向上挺了一挺,從身後看上去,這熟得噴火的嬌軀上,巨乳怒突,肥臀兒在凳子上被擠成了誇張的梨坨,只有那小腰纖細,盈盈不容一握,整個看起來似乎便是個最最貼切的葫蘆般。
商怡婷媚人的眼簾一轉,從桌子上取出一些銀器手勢慢慢戴在頭頂髮梢中,小嘴中喃喃的道:“今日王大人說好要來的罷,還有張大官人……也讓人帶信說要到妙玉坊來捧場……”嘴中雖如此說,可心思卻是透過面前的銅鏡飄到了無限遠方。
“哎……昨夜一過,那……那小傢伙便真的成了當朝的駙馬爺了呀,昨個洞房花燭夜,不知他會如何春風得意。”商怡婷媚人無比的眸子中泛起了一絲黯然,彷彿有些失落,更有些說不出的寂寥之色,“那臭傢伙口中說不會負了婕兒,可最後……最後抗不過皇命,還是要娶了公主的啊,你呀……明知道事不可違,偏偏還要斬釘截鐵的對人家擲下這句話,便是要哄騙人家的麼,哼……人家豈是這麼易於哄騙的不成,又不是不懂世事的小姑娘家。”
商怡婷想的細細的柳眉蹙起,手中穿戴的動作便更是快了一些,不過一會,一頭慵懶的烏黑長髮被人巧手盤在了腦後,素顏高髻,看著多了一些端莊之態,昨夜裡……整個洛都城內那般的熱鬧,她卻是早早的就回了妙玉坊,徑自睡下了,她的身份卑微,自然難以前往大將軍府去賀喜,想要出手送禮吧……前些天大將軍府門前排滿了車水馬龍,前去送禮的官員數都數不盡,一個個出手闊綽,商怡婷的心思便就淡了,只是煞費苦心的編排了一段琴樂舞曲,到大殿中演給那人看,可惜的是,就連自己這最後的一點小心思,那傢伙也半分沒有領受,不知躲到哪裡去了,由始至終,商怡婷都沒有看到過他的身影。
商怡婷的心底湧起一陣莫名的失落,卻又趕緊搖頭甩開這紛亂的情緒,在自己前凸後翹的嬌軀上套上了一身長裙,長裙慵懶,鎖了一排狐裘的褐色邊,將那惑盡世人的傲人身材遮擋了些,她這才站起身來,汲著木履走過去打水擦臉。
熱水在暖爐上燙了一夜,敷在臉上暖融融的冒著騰騰的熱氣,商怡婷的心思一軟,又想:“哎……他也是身不由己的,只要他有這份心意,便就成了,難道……還真的讓他去違抗皇命不成,我若是婕兒,便不忍心怪他一丁半點,哪怕明知他負心娶了公主,我也會這般等他一生一世,不會有半點怨言,啐……可他愛的卻是婕兒呀,可不是……可不是好不知羞的你!”
商怡婷一時忍不住在心底將自己和唐小婕掉了個兒,到這時才是幽幽的清醒過來,趕緊暗啐了自己好幾口,又重新走回到銅鏡前坐下,嬌魘被溫水敷面後,紅彤彤的好像蘋果,她伸手搓了搓,肌膚細膩滑如凝脂,尚且還帶著淡淡的餘香,正在這時,她忽然聽見窗外傳來好一陣喧囂般的沸騰,彷彿是出了什麼大事了。
商怡婷聽得細眉一蹙,聽出這是自己豢養的那些龜奴在亂糟糟的高聲說話,便這麼素著淡容,不描眉不修飾的啟門走了出去,一出房門,外間冰凍的空氣頓時湧上小臉,商怡婷暗自打了個冷戰,碎步向前,見到一群龜奴湊手湊腳的站在妙玉坊的船頭上,互相交頭接耳。
“你知道麼,昨夜裡……咱們洛都城出了大事啦!”
“什麼大事啊……哦,你是說那件,這還有誰不知道,公主出嫁嘛,難為你現在才知曉,我看那,這事整個天下應該都傳遍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