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不多,此刻他們見到兩個人手拖著手一道走上花船,忙不迭的迎了上來,點頭哈腰的笑道:“喲……來啦,兩位大官人,快請裡面請。”
商怡婷還將楊宗志的儒衫整個披在肩上,因此乍眼一看,只覺得是個身材細弱些的小公子,待得兩人走到近前,那些人看清楚些,才一齊目瞪口呆的張大了嘴,商怡婷看也不看他們,嬌斥道:“走開!”
那些女子和龜奴再聽到這個聲音,不由得眉頭狂跳,初見這身影恍惚覺得有些熟悉,不過這人秀髮凌亂,遮蓋住了面孔,而且她又刻意的低下腦袋,他們自然還未完全分辨出來,再聽到這個熟悉之極的聲音,龜奴中有人啞口喚道:“姑……”話還沒出口,便見到商怡婷飛快的抬起頭來,沉著小臉嗔了他一下,滿面俱都是厲色,那龜奴舌頭打了個卷兒,後面半句話囫圇的吞嚥了回去,只在喉頭咕嚕咕嚕的響了幾聲。
龜奴中有個眼尖的,早已看出了婷姑姑的身份,只不過此刻的婷姑姑實在是半點也不熟悉,若不是那一身傲絕天下的酥胸肥臀兒,直欲讓他覺得自己看到了婷姑姑的孿生姐妹。他靜默著沒敢說話,而是……拿著眼神煞有意味的打量著婷姑姑身後死命拉住的那個公子。
燈火漸明,看清楚那公子的面容,龜奴才呵呵獻媚笑道:“原來是楊公子來了,小人這就去找李十二孃或者顏姑娘出來應景。”
商怡婷蹙眉道:“不必了,這位楊公子你們都不需招待,也不用知會任何人,看好你們的大門便是了。”說完再不理會他們,而是徑直拉著楊宗志的袖角,穿進了堂內。
兩人身上都是溼淋淋的怪異,自然不敢丟人現眼,而是沿著富麗堂皇的船邊走去,不過一會,邁步上了幾個臺階,便來到了幽靜的後舫。楊宗志轉頭見身邊無人,才苦笑道:“商姑娘,你拉著我作甚,難道我不會好好的走路麼?”
商怡婷回過頭來,俏臉因為寒凍帶些白色,卻是大異從前的妖媚之氣,顫巍巍的嬌聲道:“人家敢放開你麼……你這麼不待見人家,指不定心裡正在痛罵這個不知羞恥的女子哩。”
楊宗志哭笑不得的道:“這又從何說起。”商怡婷咬住玉唇道:“總之我不管,你到了我的房中,換了一聲新衣,暖了身子,便快快的走罷,反正你……反正你這般討厭人家,人家也不敢強留你的。”話剛說完,方才還蒼白一片的小臉上,卻又湧起幾朵羞紅。
楊宗志心知在這牙尖嘴利的婷姑姑面前,自己強顏相辯分明討不到任何的好,只得點頭道:“如此便勞煩姑娘了。”商怡婷登時滿意的道:“哼,這還差不多。”她微微放開手中的袖角,引著楊宗志走到花舫的最深處,這裡彷彿與世隔絕了一般,任由外邊如何的花天酒地,到了這裡……竟然寂靜的聽不到半分嘈雜,花船幽幽,蕩在靜謐的洛水河濱,外面風雨正疾,雨點打在船身上,叮叮噹噹,打在洛水中,卻只泛起了絲絲漣漪。
兩人走過漆黑的弄堂,再向內走,身邊又窄又暗,不一會,面前迎過來一個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商怡婷一見她,重又咯咯嬌笑柔聲道:“楷兒啊,你……你去,給這位公子準備一身上好的錦袍過來。”
楊宗志垂頭一看,那丫鬟身材嬌小,年紀不過十三四歲,正是唐小婕過去的隨身丫鬟楷兒,看來唐小婕離了妙玉坊後,這楷兒便到婷姑姑的身邊聽候差遣,楷兒輕輕的抬起頭來,見到商怡婷那般怪異無比的打扮,心頭微微一跳,再晃眼見到婷姑姑身後跟著的男子,才是猛地伸出小拳頭捂緊自己的小嘴,口中赫……赫的發不出話來。
楷兒自然認得楊宗志,也知道這是婕兒姑娘最最心儀的郎君,她乍一見到楊宗志,心頭忍不住泛起狂喜,暗想:“難道……難道是婕兒姑娘捨不得我,所以讓楊公子來贖我來了?”因此忙不迭的點頭道:“嗯……嗯,楷兒這就去。”說完話歡快的跳起小身子,跑出了弄堂。
商怡婷隨手開啟面前的一扇雅間木門,走進去點亮了房中的油燈,對門外嬌喚道:“進來罷。”楊宗志應聲走進來一看,心頭不禁湧起突兀怪異之感,這房中佈置的甚為簡單素潔,毫無半分奢華之氣,他知道這位婷姑姑可算是富足一方的人物,只看她前次洛都三絕之夜,便大斂財物多達白銀幾十萬兩,當能窺斑見豹,現時的白銀幾百兩,便夠得一戶中戶人家安享一世,卻沒想到這婷姑姑住的雅間居然……連一戶普通的中戶人家佈設都算不上。
商怡婷眯著秀眸緊盯楊宗志,見到他目中驚奇之色一閃而過,不覺心頭甚為快意,咯咯嬌笑道:“楊公子,你在這房中稍坐片刻,人家去換身乾淨的衣服,再陪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