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洛水旁下。
虞鳳的心頭又是激動,又是惶恐……今日是自己一生中最最重要的大日子,今夜一過,自己……便要作那壞相公的小妻子了,雖然前次宮中私會,壞相公對自己態度不好,甚至……事後還留下生冷的話語獨自去了,但是……不論如何,自己總要嫁給他了,這也是無可改變的事實,今日之前,虞鳳有時候都會覺得自己彷彿如處夢端,現下這結果,實在無法不令她激動難禁。
慈寧宮中不斷湧進湧出一些下人宮女,手中收拾的大多是她的隨身之物,這些鏡臺,書卷,搖扇無一不是在皇宮內陪伴自己十多年的舊物,此刻都被皇兄當做自己的嫁妝賜到了壞相公的家中,虞鳳緬懷的看著這些多年熟悉之極的東西,左手摸摸,右手拿起又放下,再過不久……自己便好像這些嫁妝一樣,也會被送到大將軍府去了罷,想起今夜便是自己與他的洞房花燭夜,郎情妾意下,自己一定要死死的依偎在他的懷中,將這些日子來憋在心頭的,卻又苦無機會對他說起的話兒,盡數宣洩給他聽,也好讓他知曉,自己對他的那一幅相思眷念之情,實在是已經到了明知面前就是萬丈懸崖,也會毫不猶豫的跳身下去的地步了。
想到這裡,虞鳳頓時稍稍清醒過來了,暗自回思起昨夜的主意,嗯,下面……就是要將倩兒妹妹送到他的身邊去了,但是自己又千萬不能露面出來,故老都說,大婚之時,掀開紅蓋頭前,新郎官與新娘子切忌不可提前會面,否則便會大大的不吉利,也給這二人幸福美滿的婚姻帶來不可控制的禍端,虞鳳明明萬分想要見楊宗志一眼,可偏偏又要苦忍住自己的心事,中規中矩的按照習俗來辦,自然是害怕自己無法與楊宗志白頭終老。
虞鳳大大的杏眼左右瞄瞄,見到下人們各自忙的緊,只有自己這個當事人才是好整以暇的端坐著,她今日起得極早,更是早就梳妝打扮將自己修飾得活色生香,只見她此刻挽著雍容華貴的長髻,額角上貼下來幾許劉海,將媚氣無比的小臉襯托的好似春海芙蓉,窈窕的身子上穿著大紅的喜服,脖子和手腕上掛滿了珍珠翡翠,金光閃閃的甚為耀眼,右手的指尖還帶著翠白的玉石戒子。
虞鳳的右手稍稍一動,便牽書到了身邊一個紫裙小衣,面色清冷如常的小姑娘手邊,相比於虞鳳此刻國色天香的貴氣打扮,楊倩兒卻依然是一幅民家麗質女子的模樣,神色冷漠的坐在她的身邊,彷彿這身邊萬千的喜氣一點也與她沾不上邊,她的小眉頭微微蹙著,嘴角呢喃的蠕動了幾下,忙碌的下人們自然是什麼也聽不到,只有一直關切著這未來小姑子又或者是小姐妹的虞鳳才能隱約聽清楚,她呼喚的是:“志哥哥……志哥哥……”
虞鳳心思一柔,忍不住拿起她羊脂白玉一般的小手兒,親切的湊過去道:“倩兒妹妹,前些日子讓你一直在宮中陪伴著我,可是苦了你哩,這些天我一直無法出宮,所以也不能把你護送出去,不過今日便又不同了,我皇兄禁錮著你,我代他向你陪個不是,他坐上皇位也不太久,對你志哥哥看得極重,所以對你絕不會有半點惡意,我們一會……便偷偷的溜出去,讓你和志哥……和相公呆在一起,到時候皇兄就算是知道了,也說不出什麼不對來。”
她溫柔的話兒說到這裡,隱約感到面前近在咫尺的倩兒神色一動,接著卻又淡淡的沉寂下去,虞鳳急道:“怎的,你不相信我說的話麼?哎……倩兒妹子,你千萬不要生氣呀,我日後若是見到皇兄,一定大大的罵他一頓,替你出頭,好不好?”虞鳳此刻眼波流轉,目中盡是討好十足的意味。
楊倩兒狐疑的抬起螓首來,猶豫道:“你……你真要送我去見志哥哥?”
虞鳳重重的一點小腦袋,嬌笑道:“若是這麼點小事情都做不好,我還怎麼好意思嫁給你哥哥?”她說到做到,話音剛落便親暱的牽起倩兒的小手,然後拉著她一道與自己出門,兩人聯袂方自走到宮門前,虞鳳忽然又轉回身來小聲道:“壞了,那幾個……那幾個面孔生厭的龍武衛怎麼還站在宮門前不走?”
前些日子,無論倩兒要去哪裡,這些面無表情的龍武衛便會站出來阻止,即便是虞鳳出頭應付,他們也只說是仁宗的旨意,半點也不退卻,虞鳳氣恨的早已牙根癢癢,卻是拿這些油鹽不進的龍武衛校官沒有半點法子,她悻悻的拉著倩兒又走回到宮內坐下,為難的蹙著小眉頭道:“這可怎麼辦,沒想到……今天這樣的日子,這些人還是像蒼蠅一樣趕都趕不走,我又怎麼帶你出門?”
倩兒神色冷漠的看著虞鳳在自己面前,一時歡愉,一時小心翼翼,一時又愁眉不展,心想:“哎……這位千金公主,便是那次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