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龍武衛都被他們給拿下了才是。
堂中飲酒的大多是王公大臣們,身份已然超絕,再加上皇上也身著民服坐在首位上,頓時便有人站起喝問道:“什麼人敢如此大膽,還不快快退出去,自縛請罪?”
那些黑麾軍士只是快速的佔住四個角,將原本守在這裡的龍武衛將官逼到一個角落裡,各自抽刀出來相向,卻都不敢輕易動手,過了一會,外間一個高高的嗓音傳來道:“鎮遠侯……兵部侍郎鮮于大將軍到!”
席上眾人聽得一驚,開始有些竊竊私語的嗡嗡傳來,楊宗志站在大堂之後,揹著手心想:“鎮遠侯?他不是在寧安府駐兵麼?難道是……他與三皇子內外勾結了這一切?”他腦中忽的一閃,又道:“對了……那日我與印荷乘馬車回洛都的時候,曾經在狄野縣城見過一幫軍士,對我暗暗下手,他們的打扮……便與今日這些軍士們一模一樣。”
正想到這裡,漆黑的堂外傳來一陣哈哈的豪邁笑聲,緊接著……便見到十幾個軍士簇擁著一位銀髮老者雄步邁入大堂,那老者頭髮鬍鬚和眉毛皆白,精神卻是矍鑠,臉孔紅潤,不亞於赤嬰,一雙眸子精光閃閃,他一入內,眼神四下裡一掃,待得見到堂中主位上端坐著的仁宗,這才得意的抱拳作禮道:“臣鮮于無忌給皇上請安,皇上今日嫁公主,請恕臣不請自來之罪。”
眾人看得心頭大驚,這鮮于無忌既然見了皇上,卻是不倒頭便拜,而是大喇喇的拱手做了個虛禮,僅這一條,便能治他個大不敬之罪,仁宗拍著酒桌怒道:“鮮于無忌,你……你好大的膽子呀,竟然帶兵前來覲見,來人那,把他給朕拿下了!”
身後眾龍武衛將官俱都口中大聲應:“是!”卻一個個手持刀子,不敢邁前一步,鮮于無忌看得哈哈大笑,豪邁的笑聲震得橫樑上撲簌簌的落下幾道灰塵,他手按腰背的軍刀,低頭譏諷道:“皇上好不自量力,您此刻手下不過還剩區區幾十個龍武衛,怎敢奢言拿下老夫。”
人群中有人震驚道:“鮮于無忌,你……你這是要謀反不成?”
鮮于無忌轉頭奚然道:“嚴大人所言正是,老夫今日來,便是要將這無德無行,暴戾成性的昏君推下皇位,為我南朝另謀良主。”
嚴大人氣道:“就憑你?鮮于無忌,你不過一小小豎子,領受皇恩在外帶兵而已,你不思回報皇上恩典,竟也想坐上皇位,我嚴成凱便第一個不服你!”
鮮于無忌搖頭笑道:“老夫老了,膝下更無子,就算我有這個心,也無這個力。”
嚴成凱緊接著道:“那便是了,你既然明知自己坐不了皇位,何不快快退下,皇上自然……自然也不會予以追究,只當你今日大喜之時,飲酒過度罷了。”
鮮于無忌嘿的一笑,點頭道:“嚴大人好個緩兵之策啊,老夫雖說坐不了皇位,但是……老夫膝下還有一個女婿,他便是……當今皇位的最佳大繼之人。”
盧圭坐在仁宗身邊,捏須沉吟道:“不知道……鮮于大將軍說的女婿,是指的哪一位?”
正在這時……一直坐在他下首的一個人忽的揚身而起,對四周抱拳道:“我便是鮮于大將軍的女婿。”
四下裡一陣哦的驚呼,大家湊眼看清楚,原來那說話之人儒雅之極,眉宇中卻透出幾絲英氣,正是那飽讀詩書的三皇子,群臣看到這場景,一時又起了議論紛紛,大家方才看到鮮于無忌前來逼宮,雖然心頭震驚,卻也有些不以為然,只因這鮮于無忌區區一個武將,要想坐上社稷寶座,恐怕難於以德服眾,但是此刻他推舉自己的女婿三皇子出面來,三皇子本就是先皇遺孤,而且先皇在世時,便對三皇子青睞有加,那分量自不相同。
楊宗志冷眼旁觀,心道:“怎麼三皇子娶了鮮于大將軍的女兒麼?這事自己怎麼從未聽人說起過?”
仁宗站起身震怒道:“三哥……趙虞修,朕果然沒有看錯你,你對朕繼承先皇大寶一直懷恨在心,平日裡裝著清淡無礙,臣服於朕,私底下卻一直密謀反叛,是不是?”
三皇子搖頭嘆息道:“四弟,咱們兄弟四個人,大哥少時便殞命了,二哥一直痴痴傻傻的,只知道逗弄蟈蟈,玩玩彈珠,而你和我一道長大,先皇對我們本一般看重,甚至……先皇對我還屬意多一些,這些難道不是真的?”
他頓了一頓,踱步道:“若不是後來,你暗自派福家的寧兒小姐去用她的身子,將先皇迷惑住,先皇又怎麼會在駕崩前一時頭昏,將皇位傳給了你,而不是傳給我?”
眾人聽得哦了一聲,這福家的寧兒小姐,大家自然心中明白……便是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