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其餘人的聯軍將領屯兵於陣後,伺機從中路衝殺出去,兩方箭兵射出的箭雨,將綿州城下的狂野插滿,沒有一塊安然立足的地方。
這一戰一直殺到了天黑夜幕降臨,兩方才各自鳴金收兵,聯軍今日傷亡慘重,死了一個聯軍將領,孟浩齊被闊魯索抽下馬背後,又被迎面趕來計程車兵們亂刀砍死,而且還重傷了一個大將,被流箭射中,傷在了脖子上,回營後郎中來給他治傷,哀號聲傳得滿營都是。
七萬聯軍死傷過萬,兵營內士氣沉到了谷底,蠻子退回後,在不遠處安營紮寨,兩方互相都可看見對方營中的燈火,楊宗志匆匆吃了一些晚飯,便讓人召集所有人入內議事。
將領們一個個低著頭走進營帳中,楊宗志背過身站在他們面前,默然不語,將領們面面相覷,俱都說不出話來,楊宗志忽然對外面喊道:“押進來。”
門外幾個士兵推著一個被繩索緊緊捆縛的人,踉踉蹌蹌的走了進來,大家仔細一看,那人一身鎧甲,頭上的銀盔不見了,卻正是上官曄,大家面色一驚,轉頭紛紛望著楊宗志。
楊宗志回頭問道:“上官大人今日作戰時,臨陣脫逃,致使右翼淪陷在蠻子鐵騎下,死傷八千多人,你們說,對這樣的懦夫,我們應當如何處置?”
將領們一個個滯納著不敢答話,上官曄哀叫道:“壯士手下留情,我上官曄家有七十老母,下還有不足三歲的小嬰,我實在不敢輕言喪命,不然家中人,就要活不下去了呀。”
楊宗志怒道:“咱們這些人,哪一個家中沒有父母妻兒,既然選擇投軍報效朝廷,便要置身家性命於不顧,都像你這麼貪生怕死,南朝的江山又如何坐得住?”
上官曄哭求道:“楊大人,咱們這裡這麼多守將,為何你偏挑中了我鎮守右營,你換了別人去,他們便比我上官曄強的麼,我看也不見得吧,不說他們,就是你楊大人,難道被十萬大軍攻到眼前,也能作到絲毫不退?”
楊宗志哈哈笑道:“你是在說我也跟你一樣嗎?”
朱晃一腳側踢在上官曄的肚子上,介面怒道:“閉上你的鳥嘴,楊大人他去年帶領十五萬朝廷兵馬,將蠻子趕出了國境線,他要是和你一樣,去年北郡就不見啦。”
上官曄跪在地上失聲痛哭道:“是……是我口不擇言,我鼠目寸光,楊大人不要和我一般計較。”
楊宗志長長的嘆了口氣,轉頭淡淡的道:“拉下去吧,在大軍面前斬首示眾,還要把他的頭顱掛在營前暴曬三日,至於他的家中,另外派人去送些撫卹。”
許衝站在楊宗志左首,聽了這話,面色猛地一驚,訥訥的正要說話,朱晃等人早已高喝著,提起上官曄篩糠般的身子,衝出營帳去,上官曄被朱晃舉過頭頂,不住口的狂罵道:“楊宗志……你……你好狠毒的心腸,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反賊罷了,有什麼資格耀武揚威,你……你今日害死了我,我的弟兄們都不會放過你的,哈哈哈哈!”
聲音漸漸小去,直到外面傳來一陣恐駭的驚呼聲,瞬時又恢復了平靜,營帳內的將領們左顧右盼,人人臉色蒼白,楊宗志揹著手道:“不錯,我的確是皇上欽命的反賊,但是範大人將北郡的軍權交給我,我便要對北郡的子民們負責,你們還有誰不心服的,儘管像上官大人這般說出來,只要你能說出條條道道,讓我心服口服,我便退位下來,聽命於你。”
眾人轉頭一看,火把照射下,楊宗志挺拔的身材凜然不可侵犯,他們紛紛低下頭去,見到上官曄的下場和蠻子兵的悍勇後,無人再敢多說一句話,楊宗志等了片刻,繼續道:“既然大家沒有異議,那我便要把難聽話說在前面,大家都是朝廷派往北郡的菁英之士,拿著俸祿,便要承擔這份職責,哪怕是冒著掉腦袋的危險,今夜咱們將軍紀再說一遍,凡有臨陣脫逃者,散佈謠言,蠱惑人心者,違抗上令者,當斬立決,亂世當用重典,希望大家切切沒有下次。”
頓了一頓,楊宗志又道:“還有……左翼的孟浩齊大人奮勇殺敵,是為咱們的楷模,他雖身死,英名卻能長存,許大人,煩勞你上報給範蘄大人,為孟浩齊請功請賞。”
許衝唯唯諾諾的點頭道:“是,是,本官這就去辦。”
……
夜黑風高,寒風兀自不息,幽州城內早已是萬籟俱靜,扎西哈多在街角邊會合了幾個屬下,踏著月色向城東方向走去,穿過幾條青石板街道,避過幾個打更的,來到聚義樓下站定。
抬頭一看,聚義樓已經早早的打烊,社稷不太平,有錢的富紳很多都逃往了南邊,留守在城中的人,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