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就是這裡。”
虞鳳想起端敬皇后那秀麗的婉容,無論如何,也不能將她和這眼前即將傾倒的木屋聯絡在一起,她的心兒一悽,快步推開木門跑去,房內黑漆漆的,沒有點燃燈草,虞鳳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聞到一股中人慾嘔的惡臭在四處蔓延著。
虞鳳輕聲喚道:“皇嫂……”卻想:“不可能的,皇嫂怎麼可能呆在這裡面,皇兄和皇嫂如此的恩愛,他們……他們怎麼會反目?”
從懷中摸出火摺子,嗤的一聲打燃,火摺子上發出幽幽的光芒,將自己的背影投在破破爛爛的紙窗邊,虞鳳睜大秀眸向內走去,沿途看不到一處家居擺設,就連簡單的木桌和小床都沒有,這裡面怎麼可能住人,那兩個該死的太監。
正在這時,虞鳳的腳下不知絆住了什麼,小身子向前跌了出去,踉踉蹌蹌的好幾下,她才半蹲著跪到了地面上,地面上又冷又潮,她舉著火摺子回頭一看,那絆住自己的東西白花花的,軟的好像棉絮。
虞鳳撐著地面上的水漬站起來,慌慌張張的向那邊走了一步,低頭仔細看看,卻見到那似乎是一個人影,長髮披散,身上穿著最最單薄的寒布褻衣,就這麼死死的趴在地面,一動不動了,她身邊擺著冰冷的菜盤,裡面盛著的,是連狗都不願看一眼的殘羹冷炙,而那人影的下方,噁心的屎尿流了一大灘
虞鳳驚得幾乎叫出聲來,伸手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角,再多看幾眼,那地上的背影甚是修長,褻衣和褻褲下,露出白得耀眼的手臂和,現下是寒冬剛過的倒春寒,虞鳳穿著厚厚的宮裙都還覺得生冷,這眼前人如此著躺在地面上,不是早就凍壞了了麼,難道……難道她已經死了?
如此一想,虞鳳便欲轉身向回退出,臨了想想那兩個太監言辭鑿鑿,說皇嫂就住在這裡面,虞鳳才漸漸安定下來,用手中的火摺子點燃了地面上散開的溼淋淋的枯草,枯草燃燒發出大量惡臭的濃煙,虞鳳嗆得睜不開眼,走到窗戶旁吹了好一會冷風,才大著膽子走回來,來到那身影的腦袋旁蹲下。
心頭好一陣猶豫,偷偷伸出一隻小手兒,搬開那人趴著的面頰,朝自己這邊轉了一轉,那人身子一動,忽然發出“嘿嘿……嘿嘿……”的詭異笑聲,虞鳳嚇得花容失色,呀的一嗓子癱坐在地面上,她從小養尊處優,什麼時候經歷過這等恐怖的環境,不過回想一下那兩聲怪笑,雖然難聽,但是語氣卻是熟悉的緊,虞鳳的心頭砰砰亂跳著,用力將那人的面頰掰了過來。
垂頭就著火堆的光芒一看,那人的臉上纏滿了凌亂的髮絲,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甚至看不出哪裡是鼻子,哪裡是嘴巴,虞鳳的心頭一悽,哭叫道:“皇……皇嫂……”
這面容雖然看不真切,但是臉型依稀可以辨別出,正是端敬皇后的模樣,只不過這模樣變化的太大,甚至比虞鳳自己的變化還要大,使得虞鳳心頭劇痛,頓時滴出憐憫的珠淚來。
“皇嫂你這是怎麼了?”虞鳳拼命搖晃著端敬皇后的腦袋,模樣微微變得有些癲狂,在經歷大婚之變後,又看到端敬皇后這般可怖的模樣,對她的打擊實在不小,讓她明白……人世間,還是有太多醜惡的事情,只是自己過去接觸不到罷了。
想想端敬皇后在位時,對待自己可謂是頗為體貼,不但噓寒問暖,而且有什麼心裡話,自己也願意對她去說,前後不過兩個月時間,再見到皇嫂……她竟然變成了眼前這般樣子,這樣子深深的刻畫在虞鳳心底,讓她好生欲哭無淚。
“嚶……”端敬皇后幽幽的喘了一口氣,藉著火光看清楚眼前如花的臉頰,她那如同死灰般的眸子霎時綻放光芒,輕叫道:“鳳……鳳兒。”
“誒……”虞鳳乖乖的應了一聲,用柔細的肩頭抹了抹自己的珠淚,強笑道:“皇嫂,鳳兒來……來看你啦。”
端敬皇后抿住乾枯的嘴角,嘲弄的道:“皇嫂……?鳳兒你是叫錯了人了吧,我現在只是庶人福寧兒,就連我爹爹福大元,也被株連下罪,從甘陝西總督,變成了階下囚,你還叫我皇嫂作甚麼?”
虞鳳大哭道:“在我心目裡,你……你一直都是皇嫂,嫂嫂,你告訴鳳兒,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快告訴鳳兒?”
端敬皇后咯咯怪笑道:“還不是你那皇兄所為,他氣我呀,沒有給他留守婦道,恨我用身子佈施,引誘先皇,給他換來了萬里江山,他……他現在用不著我了,就是這麼對我的。”
虞鳳聽得大吃一驚,恐懼道:“什麼,你……你用身子勾引我父皇,給皇兄謀來了皇位?”
端敬皇后劇烈喘息道:“有什麼不對麼,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