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起,鮮血如同泉水噴湧,賽鳳扶住他的背腰,哭道:“宗志哥哥,你快放手……”一股大力附體而來,隨即被推出三四丈遠。
楊宗志命在須彌之間,腦中一時不知為何,念起過去在北郡作過的一個夢:“哈哈……臭小子,你瞧清楚了,這些都是貨真價實的蠻子兵,你看著,我殺起他們來,毫不費吹灰之力,我的本事你學還是不學?”眼前金光閃過,一排排惡狼般計程車兵朝天飛起。
“你是……你是……”楊宗志痛苦的大叫一聲,腦子裡渾渾噩噩的,如遭雷擊,腦後的玉枕穴奇癢難當,賽鳳跌坐在他的身後,可以清晰而又惶遽的瞥見,金光萬丈之下,楊宗志的腦後,漸漸鼓起了一塊膿腫,一根亮閃閃的細小銀針,從膿腫的中央冒出頭來,越變越長,接著叮的一聲落下了地。
“你是曹雄!”楊宗志大吼一聲,他記起來了,十歲前的記憶油然攀上心頭。
“曹雄……”金衣老者蹙著花白眉頭默唸一句,神情間若有所思,手上勁力稍緩,扎西哈多爬到他們中間,抬眼一看,師父的臉色漸漸轉為慘白,不停的喃喃自語:“我是曹雄?我是……曹雄?”
扎西哈多喜道:“對,你是曹雄,千萬莫放過那個惡毒婦人……”說罷伸手一指,點向他們背後束手站立著的蕭太后,金衣老者回頭瞥了那邊一眼,又猛地轉過頭來,正好看見扎西哈多眼角一閃而逝的狡黠。
“你們騙我!”金衣老者怒聲大吼,隨手一刀劈出,刀鋒掃過楊宗志和扎西哈多,將這兩人高高的掃起,往山巔下跌落下去。
“啊……”賽鳳和秀鳳等人震駭的驚叫出聲,再想出手相救時,楊宗志和扎西哈多已經宛若流星一般快速的竄出山頭,朝霧氣茫茫的呼倫山下墜落而去。
……
“呀啊……”扎西哈多高聲慘叫著,他料不到師父方寸大亂的時候,會忽然對自己出手,因此毫無閃躲,陪著楊宗志墜下山崖,對面的楊宗志嘿的一聲,一槍向他刺來,扎西哈多目中大驚,雖身在半空,依然還是艱難的擰轉身子,將虛晃的槍尖踢了開去。
紫氣盎然的神玉槍劃過一道彩芒,快速墜下了山崖,扎西哈多回頭一看,後悔的腸子也險些青了,原來方才楊宗志這一槍刺過來,可不是要他的性命,而是希望將槍尖刺入石壁內,繼而兩人可以攀爬在槍身上,保住性命。
但扎西哈多倉促之下會錯了意,出腳踢飛了神玉槍,也將他們二人的性命踢到了閻王殿,轉念又復黯然:“活著有何意味,還不如死了拉住一個墊背的……”
楊宗志若能留下性命,身邊從來也不缺乏真心相愛的女子,一家和睦,而他扎西哈多煢煢孑立,又會是如何的孤單,兩人之間相差千萬裡遠,現在卻是一道共赴黃泉。
扎西哈多仰天哈哈大笑,乾脆把臂拉住楊宗志的胳膊,生怕兩人離了遠去,山腰的雲霧迷住了他們的雙眼,楊宗志神思模糊,腦中若隱若現的追憶起,半年前和秀鳳一起墜下武當山崖,那個時候,山崖下面是滾滾流過的大江,呼倫山下卻是一片荒漠,人摔下去,無疑會砸成肉餅。
腦子裡面密密麻麻的浮現出若干個姣麗的身影,一個個是那麼清晰,漸漸變得如此模糊,就連十歲之前的那段記憶,也全數記了起來,又能徒嘆奈何,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賽鳳總算在死之前,叫了他一聲宗志哥哥。
扎西哈多在耳邊“哈哈……哈哈……”的怪笑幾聲,楊宗志嘆道:“你笑什麼?”繼而更加思念遠方的佳人,她們翹首以盼,若知道自己死了,將會何等的傷心欲絕。
扎西哈多哈哈笑道:“楊老弟,我們兩個自命不凡的人,卻是一同英年早逝啊,蒼天便是這樣不公……”狂風將他的說話聲吹得散亂,聽得見一句,又聽不見下一句,楊宗志忽然湧起強烈的求生意願,擰動腰身。
扎西哈多摁住他的肩膀,惡狠狠的道:“別動,還是死了的好,一了百了,省的活在人間寂寞孤苦,我們到了陰曹地府,還可以二王爭霸,永遠不死不休!哈哈哈……”
楊宗志失血厲害,氣力已然不濟,再加上扎西哈多好像繩索一般捆住他,他根本半點無法動彈,楊宗志的心底頹然嘆一口氣,暗自悲呼:“爹爹,孃親,志兒……志兒來了。”
嗓子裡霎時哽咽住,狂風灌入他們的耳鼻眼裡,讓他們無法睜眼去看,用耳朵去聽,過了不知多久,聽到一聲巨大的咔嚓之響,似乎他們撞到了樹枝樹尖上,扎西哈多怪叫一聲,無力的脫開了楊宗志的雙肩。
楊宗志離開他後,繼續向下落去,背心裡火辣辣的發燙,也不知在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