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珠子,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冷汗,嘴角和鼻翼擰住,嘴唇也快咬破了。
忽日列道:“烏卓瑪,你怎麼……”話音還未落下,多勒克的彎刀砍到了背後,忽日列側身避過,一邊焦急的望著烏卓瑪,一邊迎敵,多勒克嘿嘿獰笑道:“哦……大著肚子啦?哈哈,怕是被我踢中胎兒了吧,哈哈,你們這三個死鬼,一起死吧。”
牛再春叫道:“我助他一次……”拔出方天戟,一胳膊扔了出去,正中多勒克的馬臀,馬兒驚聲一叫,多勒克的彎刀落了空,身子向後露出個破綻,忽日列趁勢一棍打了上面,將多勒克打的皮開肉綻,慘叫連連。
忽日列扔掉手中的熟銅棍,牙咬將多勒克舉起來,拿在手中拼命的揮舞,對吐蕃士兵們大叫道:“我是忽日列,你們今夜如果不走,日後就像哈克欽那樣,再也回不到吐蕃,無法與自己的父母妻兒相會,客死他鄉,倘若你們還聽我的話,便跟我回到吐蕃去。”
面前一陣默然,只有雨水落在地面上叮叮噹噹的脆響,忽日列又道:“你們聽不見嗎,南朝江山,不是我們這兩萬人可以佔為己有的,一旦他們甦醒過來,會把入侵者撕為碎片,還不快走?”
面前的吐蕃士兵好像土崩瓦解一般的散了開去,哈克欽一死,他們的主心骨都沒有了,再加上忽日列威名尚在,沒有一個人敢出來反駁反抗,忽日列揮起胳膊,將多勒克重重的砸在地面上,砸成一灘亂泥,回頭抱起烏卓瑪,大叫道:“我們出城,往西走,再不回頭!”
兩萬吐蕃人轟然而散,不過一會便消失在洛都城內,走的一個不剩,牛再春迷茫的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大叫道:“他們散了,他們散了,哦不對,他們敗了,我們追上前去,殺掉鮮于無忌,便是大功一件……”
轉頭又吩咐一個屬下,道:“你快去宮中啟奏皇上,就說我等誓死頂住鮮于老賊,與洛都共存亡。”
五千守軍殺出長街,鮮于無忌尚在濛濛然發呆,他的手下叫他道:“大將軍,我們怎麼辦,還要攻打皇宮嗎?”
“哦……”鮮于無忌回過神來,手下的箭兵轉過箭頭,迎向牛再春等人,他遲遲也不下令,耳中不斷迴響起鮮于嬋的諄諄細語:“爹爹……如果三皇子他們也不同你歸心,你便不要再造反了,成不成?”
“小小孩兒,你懂什麼,他要仰仗爹爹坐上皇位,怎麼不與爹爹歸心?”
“我是說如果,我們打一個賭,他真的要在皇城內殺掉您,您便要答應蟬兒,從此退兵東南,再也不來中原。”
“呵呵,傻丫頭,你終於能說話了,爹爹高興還來不及,你看看,現在你的模樣,和別人家的姑娘沒有任何分別了,甚至……還要美貌可人的多,爹爹哪還有什麼怨恨呢,可要爹爹退兵,不是自尋死路嗎,誰也不會放過爹爹的。”
“嗯嗯……爹爹,我答應了別人,無論如何也要說服你退兵自守,你就答應人家一回嘛,蟬兒這麼多年來,從未開口向你懇求過,你便這麼狠心麼?”
“哎……哎傻丫頭,爹爹怎麼會不答應你呢,嘶,這事情容爹爹考慮考慮,你說衛,黨二人有異心,爹爹只要把他們叫來一問,便知分曉。”
……
“大將軍,我們怎麼辦?”手下人再度催問,將鮮于無忌喚回了神,他蒼邁的眼神木訥訥的盯著如狼似虎殺過來的五千守軍,見到他們渾然不顧性命,一片忠肝義膽。
若在往日,鮮于無忌見到這樣的南朝士兵,必定拍起手大叫三聲好,可是這些人現在卻是他的敵人,是要來拿他首級性命的,倘若他們得勝的話,鮮于一家哪裡還有什麼活路。
但是鮮于嬋已經活生生的再也不復當年的可憐模樣,鮮于無忌的雄心壯志漸漸磨滅掉,真的打下皇宮,殺掉仁宗又能怎樣,他鮮于無忌也當不了皇上,漫說他膝下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嬌弱女兒,就算他坐上皇位,那些大臣們便會真心歸順他麼?
過去趙虞修在身側,他還能讓自己的未來女婿坐上皇位,名正言順,現在趙虞修也死了,鮮于無忌竟是再也沒有半點目標。
他茫然的嘆了口氣,揮手道:“我們退兵吧。”
“什麼?”手下人急得大叫,“大將軍使不得啊,使不得啊,我們退兵,等洛都緩過勁來,遲早要來找我們算賬的啊。”
鮮于無忌怒聲大吼道:“我答應了蟬兒,怎可食言?再說我的女兒現在活得好端端的,便是叫我用腦袋去換,我也決不皺眉頭,等回到寧安府,安頓好蟬兒,我便負荊請罪就是,退兵……”
……
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