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不失為真性情的人,還真是一對歡喜冤家,吵吵鬧鬧地過日子!
兩人正在說笑,玉檀臉色焦急地跑到近前,匆匆給十四阿哥請了安,看著我欲言又止。我斂了笑意,問:“出什麼事了?”她看了十四阿哥一眼,盯著我說:“頭先太子爺……太子爺……和萬歲爺要姐姐!求萬歲爺賜婚!”
我腦子‘轟’的一聲,瞬間炸開。腳發軟,身欲倒,玉檀忙扶住我。耳側全是‘嗡嗡’之聲,玉檀似乎仍在說話,我卻一句都沒有聽見,只想著,我究竟做了什麼孽,老天竟對我一絲垂憐也無?
待我回過神來,發覺自己已經坐在屋中。玉檀看我看她,帶著哭音道:“好姐姐!你可別嚇我!”我無力地指了指茶杯,她忙端過來,讓我喝了幾口。我只覺茫茫然,空落落,不知道該想些什麼,又該做些什麼。
我隨口問:“十四阿哥呢?”玉檀道:“十四爺剛聽完,拔腳就走了,只吩咐我看好你!”
玉檀安慰說:“姐姐!你先莫急,萬歲爺這不還沒點頭嗎?”
我靜默了好半晌,覺得不能這樣,事情絕對不能這樣!對玉檀說:“你仔細把今日的事情從頭到尾,一點一滴地講一遍,連皇上的一個眼神也要告訴我。”
玉檀道:“太子爺來了後,芸香姐姐命我去奉茶,我端了茶盤進去時,太子爺正跪在地上,對皇上說‘……若曦年齡已大,她性格溫順知禮,品貌俱是出眾的,所以兒臣斗膽,想求皇阿瑪做主,將她賜給兒臣做側妃!’皇上靜默了一會才說‘若曦在朕身邊多年,一直盡心服侍。朕本想再多留她兩三年,再給她指門好婚事,也不枉她服侍朕一場。今日事出突然,朕要考慮一下……’。然後,我茶已上好,再沒有道理逗留,只能退出!因當時心中震驚,怕臉色異常,讓皇上和太子爺瞧出端倪,一直都未敢抬頭,所以不曾留意過皇上和太子爺的神情。”
細細琢磨過去,太子爺的心思我倒是大概明白,不外三個原因,一是康熙,二是蒙古人,三是我阿瑪,而其中蒙古人的因素顯然居多。卻對康熙的心思一絲頭緒也無,如果康熙準了,我該如何,難道真要嫁給太子爺嗎?或者抗旨嗎?難道真要如四阿哥所說預備三尺白凌嗎?我知道所有人的結局,卻唯獨不知道自己的結局,難道這就是老天為我預備的結局嗎?想著想著不禁悲從中來,趴在榻上哭起來。
玉檀晚上執意要守在我屋中,我無力地道:“放心回吧!難道你還真怕我夜裡懸樑自盡嗎?萬歲爺既然還沒有點頭,那事情還沒有到絕路,再說了,即使到了絕路,我也不甘心就此認命!你容我一人靜靜!”玉檀見我話已說至此,只好回了自己屋子。
我躺在床上,前思後想,眼淚又汩汩而落,當年看十阿哥賜婚時悲怒交加,如今才知道何止是悲怒,更是徹骨的絕望!
披衣而起,緩緩走到桂花樹旁,想著太子爺往日的嘴臉,再想著他見到敏敏的樣子,只覺噁心之極,抱著桂花樹,臉貼在樹幹上,眼淚狂湧而出。我是不是全錯了?我的堅持是否最終害了自己?不管四阿哥,八阿哥,或是十阿哥,都比嫁給太子爺強!
思一回,哭一回,不知不覺間天色已初白。
“姐姐怎麼只穿著單衣?”開門而出的玉檀一面驚叫,一面幾步跨過來扶我,剛碰到我身體,又叫道:“天哪!這麼燙手!姐姐到底在外面待了多久?”我暈乎乎地被她扶到床上躺好。她一面替我裹被子,一面道:“姐姐,你再忍忍,我這就去找王公公,請大夫!”
《步步驚心》四十九
玉檀服侍著吃了藥,人又昏沉沉地迷糊著了。說是迷糊,可玉檀在屋子裡的響動我都聽得分明,說清醒,卻只覺得眼皮重如山,怎麼都睜不開。
不知道躺了多久,嗓子煙燒火燎的疼著,想要水喝,張了張嘴,卻出不了聲。覺得玉檀好似坐在身旁,卻手腳俱軟,提醒不了她。只是痛苦地皺眉。
“要水?”一個男子的聲音,說著就攬了我起來,將水送到嘴邊,一點點餵給我。喝完水,他又扶著我躺好。低頭附在我耳邊道:“皇阿瑪既然還未下旨,事情就有轉機!”我這才辨出來是四阿哥的聲音,心中一酸,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他用手幫我把眼淚拭乾,“別的事情都不要想,聽太醫囑咐,先養好病!玉檀被我命人支開了,估摸著就要回來,我不好多待!”說完,幫我把被子掖好後開門離去。
吃了四道藥,玉檀晚上又多加了被子替我捂汗,到第二日時,雖還頭重如山,聲音嘶啞,燒卻已經退了,人清醒了不少。昨日一天一直未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