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戰場,誰也顧不了誰,於戰南在後方指揮,忙得幾天幾夜都睡不上覺,自然顧不上他。是他不顧於戰南的命令非要到前方採訪紀實的,所以他必須讓自己平安回去,才能實現他答應於戰南的承諾,保護好自己。
他也不是鐵人,當然也會受傷。有一次他沒跑掉,橫飛而來的榴彈打傷了他的肩膀。他被士兵抬回去,於戰南只來看了他一眼,就又回去指揮戰鬥了。可是那一眼中飽含痛心。邵昕棠知道這是於戰南心疼他,可是這一次於戰南什麼也沒說,在他剛剛好點兒,十多天就又去營地裡採訪,於戰南也沒有阻止。邵昕棠知道,這是於戰南在強迫自己接受他愛的方式。
邵昕棠不需要他保護,邵昕棠需要的,是愛人的支援……
這場激烈的會戰持續三個月,日本終於依靠強大的火力突破中**隊的防線,中**隊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仍然敗而不亂。可是國民黨政府因為考慮到八國聯軍國的干涉,遲遲不下撤退的命令。此時的南京統帥部和淞滬戰場各個高階指揮部已經方寸大亂,是撤是守,爭執不下。而當蔣介石同意撤退的時候,因為沒有明講各部隊的撤退順序,導致三四十萬中國將士堵在幾條公路上,被日軍空軍轟炸,數十萬的將士在這場大逃亡中無辜犧牲。
而此時於戰南的隊伍,自然被留在了後方,掩護其他隊伍的撤離,雖然僥倖逃過日本空軍的轟炸,卻也在最後的掩護中損失慘重。臨到最後,算上傷兵殘將,於戰南的兵只剩下幾千人。於戰南的心裡恨得都要擰出血來。
就在他們最後一支隊伍要撤離的前一天,於戰南的具體位置被日本人獲悉,他們遭到了猛烈地進攻。此時的大部隊已經統統撤離了,於戰南帶著這些傷兵殘將跟著小日本們拼了命。這一次,於戰南都沒想過會活著回去。
沒想到的是,此刻的小日本正忙著攻破南京城,大部分的主力軍隊都被調走了。於戰南他們邊打邊退,居然逃出了淞滬一帶。然後於戰南他們在南京城外找到了他的一個老朋友,算是跟大部隊會和了,此刻於戰南的兵力已經不過兩千。
這個老朋友是軍統政權的,叫做徐志新,在前幾年曾經跟於戰南有過過命的交情,但是兩人這樣的身份,表面上卻不宜交往過密,私下裡卻是很好的兄弟。
經過幾天的逃亡,他們跟徐志新會和後,已經是筋疲力盡,彈盡糧絕了。當天晚上狼吞虎嚥的吃過飯後,於戰南和邵昕棠就去了早就準備好的帳篷。兩人已經是心力交瘁,倒在被子上就睡著了。
半夜的時候,一陣風吹過,帳篷的門簾突然被掀起來,一個人影飛快的閃了進來。本來呼聲震天的於戰南,眼睛突然睜開了。
“兄弟,是我。”那個聲音低聲說道。
原來是徐志新。於戰南輕手輕腳的坐了起來,在黑暗中看著來人,低聲說道:“志新,有事兒?”
“恩,就說幾句話,白天不方便說。”徐志新的眼睛看向旁邊睡得正沉的邵昕棠。
“沒事,你說吧,這是我媳婦兒。”於戰南挪到他旁邊,雙眼在黑暗中像是兩顆琥珀。
徐志新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壓低了聲音說:“兄弟,你走吧。”
於戰南野獸般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了一下,聽到徐志新接著說道:“軍統政府裡有人想害你,都把命令下達到我這兒來了,你看你是出國避避難,還是怎麼著?”
於戰南蹲在那裡,半天沒有吭聲。其實他早就知道軍統局那些老不死的想害他,可他這才跟日本人打過仗,他的弟兄們都折在裡面了,這氣兒都不讓他喘上一口,就開始謀害他了。
徐志新以為他不信,壓低的聲音裡有些急切,他說:“兄弟,你知道我是什麼人,我就是插自己兩刀,也不會做出在兄弟背後插刀的事兒,你要是不信,明天一早給天津去個電話,田如軼還託我囑咐你,要是沒地方去,就去找他。”
“我怎麼會不信你。”於戰南鄭重的拍了拍徐志新的肩膀,說:“你是我的好兄弟。可是,我的命沒折在日本人手裡,卻要被這些老不死的暗算……”於戰南的話有些說不下去。
聽了他的話,徐志新的心裡也非常不好受,可是有些事兒,有些人,他在這個位置上,卻是連說都不能說。他只是安慰的拍了拍於戰南的肩膀,沉聲說:“我都明白。可是兄弟你不能不走了,我車都給你預備好了,你看你帶什麼人走。不過大部分的人你不能帶,我跟上面沒法交代,但是你放心,你的兵以後就是我的兵,我一定給你照看好了。”
於戰南沉重的點點頭,低聲說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