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之間又不失溫馨。置身其中,半點想不到,這會是一個武林之家的陳設。
或者應該說,是這屋子的主人,生性高雅,不落俗套。
待婢女上了茶,那石氏才略微收了打量遲幼欽的目光,莞爾說道,“適才琳兒與妾身說,十七爺有詩要贈與妾身。不知,十七爺現下可方便?”
習慣性地端著茶杯,執了茶蓋颳著杯口,遲幼欽在掃眼這屋子裡的長畫之後,雖看不清,但那朦朧的意境,她可只能自愧不如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況且,適才她可沒什麼感而發的小詩。對韓琳那麼說,不過是找個由頭來見見這莊主夫人。
對於西秦山莊,有些事,有點兒好奇。
“十七爺?”
遲幼欽聞言立馬斷了思緒,放下茶杯,轉目對著那石氏謙謙說道,“夫人,在下適才考慮了一番,這作詩最是講究一個身臨其境。當先觀其行,感其心。而後知其意,明於己。最後,才能落筆為詩。
雖然適才在下於那三角梅園有感而發,但這一路走來,見著這楓林漸成緋色……
此時的心境,已不再是方才初臨梅園時的心境。若再將那詩贈與夫人,就好比是……在下在別的女子面前驚歎夫人的傾城之姿那般不合時宜了。”
那石氏聽罷垂眸輕笑,這般的藉口,她倒當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藉口。
“十七爺妙語連珠,出口成章,妾身受教了。那十七爺現下身處楓園,心中是何心境?”
遲幼欽聞言含笑起身,徑直走到庭院之中,看著庭中迎風而揚的楓葉,閉目聆聽那聲聲風呼,腳步微挪。十步之後,緩緩睜目,蹲身拾起一片楓葉,置於鼻尖輕聞其香。
若此時是深秋,豈不是和杜牧的《山行》相得益彰?!
眸光一亮,遲幼欽當即決定。
就是它了!
遲幼欽執著手中的楓葉,又回到主屋,朝著石氏母女微微拱手,而後說道,“在下不才,適才確實心有所感,想到一首不太應景的好詩。今日有幸身臨其境,便斗膽借花獻佛,將小詩獻於夫人,還望夫人莫要見怪。”
“十七爺謙遜。”
又一番客套之後,遲幼欽執著楓葉,侃侃念來……
“遠上寒山石徑斜,
白雲深處有人家。
停車坐愛楓林晚,
霜葉紅於二月花。”
“霜葉紅於二月花……”石氏在遲幼欽誦讀之時,便起了身隨韻而動。此時喃呢之後,更是舒心一笑,傾國傾城。
“確實是好詩。只聽十七爺誦出,便像是見著了這山上深秋之時,漫山紅楓豔煞旁人,惹人駐足的情景。妾身多謝十七爺賜教。”
說罷石氏便朝著遲幼欽又行了一禮。
遲幼欽見狀趕忙回禮,拱手謙謙說道,“夫人禮重,在下不過是借他人之詩達心中之意,當不起夫人的禮。”
“十七爺這是妄自菲薄了。能坦言他人之詩,不攛他人之名。僅這一點,便讓妾身欽佩之至。十七爺若是得空,可否走一趟楓林?雖然現在還無紅楓,但那景緻,也是上好的。”
嘖嘖……這才是聰明人啊!知道禮尚往來。
“在下樂意奉陪。”
石氏頷首之後,便對一直坐在一旁的韓琳說道,“琳兒。”
韓琳聽見石氏喚自己,便起身走到石氏身旁,輕喊,“母親。”
“適才十七爺所誦詩作,你可記得?”
“琳兒記得。”
“嗯,既如此,那你便將那詩精細著寫出來,再配上畫。晚些時候,為娘來驗收。”
“是。”韓琳應下之後朝著遲幼欽又行一禮,而後便領著屋裡的兩三個婢女,進了那隔簾之後。
“十七爺,請。”
“夫人請。”
走出楓園,沿著那一道長長的梯階,遲幼欽只落後那石氏一步,前於石氏帶來的婢女四五步,賞著楓葉,緩緩而行。
“十七爺覺得,這西秦山莊如何?”
“精美絕倫,霸氣與溫潤共存,一如韓莊主和夫人。”
石氏聞言頷首低笑,“十七爺說話總是讓人歡心,想來,定是有不少宜嫁之女對十七爺芳心暗許了吧?”
遲幼欽聞言輕笑,“夫人莫要打趣在下了。若不是仗著家兄的名氣,在下不過是個紈絝小人,又哪裡能惹得佳人青昧。”
“十七爺實在是過謙了。以十七爺之才華,於當世,都該是上一品的才人,加之身世顯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