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仁孝告訴他那是阿拉伯文,意為“血牙”。
張邁心想:“如果這一仗我輸了,那麼我的麒麟匕首便可能會像這把‘血牙’彎刀一般,握在這個回紇將領手中。”
楊定國審問俘虜後得知果然將有援軍開來,郭師道說:“咱們得趕緊把這裡處理好,然後迅速退入星火砦!”
郭洛問:“回紇將開來的援軍很多麼?”
楊定國道:“可能有一千六七百人,不到兩千。”
唐軍不算非作戰部隊只有八百人,只有對方兵力的一半,但戰勝了馬斯烏德以後,全軍上下士氣大振、信心爆棚,面對兩倍於己的敵人竟也不大放在心上,楊易就說:“那就讓他們來吧,再好好打一場,看看是漢家男兒了得,還是他們回紇人厲害!”
楊定國將他斥退,郭師道說道:“這次咱們得以大獲全勝,既出於張特使的奇謀,也是得上天眷顧。這等事情可一不可再。回紇人遠來,必定全是輕騎,咱們卻還拖著這麼多的家眷老少,真打起來咱們肯定得吃虧。何況就俘虜供出來的訊息,這次來的援軍,領兵的人叫做薩圖克·博格拉,乃是回紇汗族中很厲害的名將,大不好惹。”
薩圖克·博格拉?
張邁沒聽說過,這也難怪,他並非歷史學家,能被他知道的古代將軍,那都是像韓信、岳飛這樣成就超越所在時代的絕頂人物,或者是因為某個歷史事件而絕頂出名從而在歷史教科書(而且是張邁讀過的歷史教科書)能留下一頁的,或者被網路傳媒炒成歷史名人的,否則縱然其人在其所處時代可算第一流人物也很難進入張邁的視野。
郭洛卻道:“薩圖克·博格拉?若是他來,那咱們可得小心!”
張邁問道:“這人很有厲害嗎?”
“恩,他是回紇大汗阿爾斯蘭的弟弟,在蔥嶺以西諸國裡,他算是個極厲害的人物。才三十多歲,就已殺叔取城,又從薩曼王朝那裡重新奪取了怛羅斯,那可是虎口奪牙的大戰啊。”楊易道。
張邁道:“那咱們可得趕快走,最好把入山道路都打掃一遍,再佈下些迷局,讓他以為咱們燒城遠走了。”
他只是隨口一說,不料郭洛楊易就應道:“是!”竟當作命令領了。
張邁心念一動,又說:“恩,臨走之前,咱們留個紀念吧。”
便讓人在一塊斷壁頹垣上刻了幾行字,跟著便由郭師道指揮,退入山中。
兩日以後,一支回紇部隊緩緩靠近,來到這已被燒成廢墟的新碎葉城前,死在這裡的回紇軍屍體已被唐軍一路排開,馬斯烏德被放在最前頭,就好像展示在那裡等著陰間的人來檢閱一般,一陣風吹過,所有看見這場景的回紇人都感到脖子一陣陰冷,心中一寒。
一個青年回紇將領見了大叫:“示威!示威!這!唐寇!示威!”這個叫霍蘭的將領說話結巴,卻是回紇諸部中很有名氣的一員猛將,但這時卻驚怒起來。
一支兩千多人的精銳騎兵一夕覆滅,更折損了一名有資格統領萬人部隊的重要將領,這在黑汗王朝近年可是很少有的事情!哪怕是和于闐佛國乃至中亞的霸主薩曼王朝相爭時,回紇人也罕有遭遇如此大敗的。
一個四十歲不到、面目清峻的大將騎著一匹獅子驄走近,在馬上盯著馬斯烏德那張死不瞑目的臉,喃喃道:“這夥唐寇,究竟掌握了多少兵力?”
這員大將,就是喀喇汗王族中的佼佼者薩圖克·博格拉。
他已從逃兵口中探到了一些戰況,但看到馬斯烏德的慘敗後,對那些倉惶敗兵的描述卻不敢盡信。馬斯烏德乃是軍中宿將,且不論以往的戰績,光從他可以尾著郭師道等追蹤到此便可知他絕不是一盞省油的燈。而他麾下的部隊也是回紇人的精銳之一,敵人既有將馬斯烏德全殲的實力,擺弄一點小小的惑敵之術也不在話下。
黑汗王朝是西遷回紇人建立起來的王朝,講的是突厥系語言,承繼著部分突厥人的政治傳統,國中有正副兩汗並立,副汗雖然得聽從大汗的命令,但本身卻具有一定的**性,且一旦副汗的實力超過大汗就能取而代之。
王朝內部的實力派素來都是唯實力是從,遵守的不是祖宗法制而是叢林法則,經常因爭奪汗位而搞得天下大亂,他們將遊牧帝國氏族制的觀念從私法領域移到國家法律領域,王朝被認為是整個汗族的財產,可以分封也可以搶奪,有時強大的附庸完全不承認帝國首領的統治權。而大汗對太過強大的威脅者也時刻警惕著,有時候這種警惕甚至還超過了對外族的戒備。
薩圖克的叔叔奧古爾恰克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