砦心校場,也不是一群混亂的遼軍,木壁之後二十步。又是一堵牆!
土牆!
這是一堵用沙土碎石夯起來的土牆,將煮熟的沙土,混同碎石壘砌起來,是漢人獨有的造牆技術,後來傳入渤海、高麗等地,在歷史上。契丹和金國都曾運用這項技術,築起了一道防備漠北的長城。
眼前這堵長約三千步的土牆,比木牆矮了四尺,但已經足以阻止馬匹躍進,卻又能讓唐軍的斥候沒法透過木牆窺其虛實!
“上當了!”
剛才唐軍能夠那麼迅速地突破木牆,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撒割在火勢已不可控制之後下令軍隊迅速撤入第二道土牆之內。當唐軍從還在燃燒的木牆缺口衝進來時候,兩千渤海弓箭手已經待命!
“射!”
這是近距離的瞄準射擊,造成的殺傷極其慘烈,只第一輪就同時有二百餘人落馬!
衝入木牆的兵馬都是漠北部落軍。本身不具有遇難而上的頑強,眼看陷入危機紛紛外逃,結果撞上了後面還陸續湧來的騎兵,三個漠北千人隊登時混亂起來。
牛心砦大門洞開,五千回紇奔殺了出來!
回紇是契丹的親近之族,在遼國是戰鬥力不遜於奚族的軍事力量,天策唐軍輪臺一戰不知殺了多少回紇人,之後佔據西域。奪了回紇人認為的“應有之鄉”,這是殺親之仇、滅國之恨!因此和別的族系不同。這批迴紇不但裝備精良,戰力強悍,而且面對天策唐軍時更帶著濃烈的仇恨,作戰意識無比強烈。
眼看三個漠北千人隊回沖,局面已處在失控邊緣,孤兒軍的都尉忍不住有些緊張起來。
“果然是沒那麼容易呢!”柴榮卻表現得好整以暇。這讓校尉們都有了信心。
“錐行兩翼,果然是有強軍的,我就說,這個砦子怎麼會那麼好破!”
“那現在怎麼辦?”
胡營三勇士,都已經叫吼著上前增援了。
但柴榮看看已經敗亂的三個漠北千人隊。離作為核心戰力的三千人馬還保有一段距離,果斷下令:“退!”
兩都尉、三勇士都愕然,兩都尉想都沒想就執行了柴榮的命令,三勇士卻還忍不住問:“為什麼要退!我們還沒輸!”
“我不會等到輸才退!”柴榮臉色一沉:“還有臨陣之際,不許質疑將令!你們未經正規軍訓,這一次我饒過了,但我不容許有第二次!”
回紇人要利用敗兵衝擊柴榮陣腳的打算沒能成功,兩府孤兒軍和三個勇士營並沒有上前增援投入到混亂的戰鬥中,也沒有嚇得轉頭逃跑,而是緩緩後退能夠在戰場上退而不亂,在冷兵器時代就是精銳的象徵了,且柴榮後退的方向不是正西,而是西南。
三千漠北敗兵是自然而然地向西退去,而柴榮則向南而退,當退出二三里地之後,就看見三千漠北部落軍在自己面前向西敗退,回紇人追著敗兵,發現不但沒能以敵人敗兵衝擊柴榮陣腳,反而是被三千漠北部落軍牽著鼻子走,若再追擊下去,就要將自己的左側賣給柴榮。
但如果轉而向南,那麼之前放棄木牆換來的戰果就白費了那三個漠北千人隊雖然敗而未潰,有孤兒軍將兵作為他們的骨幹,若給一點時間,仍可集結,而中途轉向去攻擊嚴陣以待的柴榮,就算兵力上有優勢也不見得能佔上風,一時之間,撒割竟陷入了兩難。
耶律安摶就沒柴榮那麼好的運氣了。
他沒有遇到敵人,卻比遇到敵人更加鬱悶。
耶律安摶率領萬騎渡過了狼河,向東北迂迴進兵,和柴榮一出手就攻擊牛心砦不同,耶律安摶並沒有去攻擊契丹的防線,而是更大幅度地奔向東北,完全繞開沿線的砦子與哨崗,一萬騎兵,兩萬戰馬,還準備了三頓乾糧。
負責契丹左翼防線的課裡,用千里鏡監視著耶律安摶的行動軌跡,馬上判斷出他的戰略意圖。
“要想大迂迴,繞到我軍之後麼?”
以前唐軍作試探性攻擊,只要越過狼河,上京馬上派出攔截兵馬,從來沒讓唐軍的斥候越過雷池界線五里。但現在耶律安摶是以萬騎進發,五里、七里、八里……
遼軍的右翼堡砦防線,從上京而斜向東北。哨崗、堡寨彼此接望,長達二十餘里,耶律安摶要想從外圍繞過這條方向,就得向東北偏正北行軍,至少要行六十里地,才可能繞到遼軍的背後。
耶律安摶一路走。一路等著遼軍派人來阻截這幾乎是一定會發生的事情,他不相信遼軍會放他們安然抵達其背後。
但他們一直前進,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