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孫銳?就是那個膽敢違抗君命,殘殺執法隊的罪將?”
孫銳嚇了一跳,叫道:“我……我沒有!”
“沒有?”張邁道:“法曹何在!”
馬小春傳下命令,不多久便見前去武清調查的法曹,行禮之後,指著孫銳說道:“事情經過,屬下已經調查清楚,那日元帥命令既下,武清城內軍馬本該閉了城門整軍訓練。但才一天時間,範延光麾下便鬆散無聊起來,其中以部將孫銳最是不耐,竟然違抗軍令,私自出城打獵,恰逢遇上了執法隊。執法隊已經亮出來歷,又問明經過,知道他們違法出城,因此執法隊下令全部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但那孫銳不願就擒,竟然拔刀反抗,於混亂之中失手殺了一人。若論法,抗命已是重罪,失手殺人罪當論死而情有可憫。但接下來孫銳眼看事情鬧大,竟然下令圍攻,準備滅口,這就是我軍自建軍以來未曾有過的惡劣事件了!幸虧執法隊首領機警,見勢不妙下令分頭逃走,孫銳追截不及,便只殺了數人,回城之後向範延光求情。範延光明知其事,卻還是決定遮掩其非。待得屬下等入武清調查時,便推出三百個替死鬼來。屬下等四處調查,範延光與孫銳又派出人手跟隨,名為幫忙,實是暗中搗鬼。所以此案遷延時日,逼得屬下只能轉入暗中調查。這才引出知情之人,查明瞭真相。”
範延光和孫銳聽到一半,臉色已經猶如見鬼!他們本以為那事的調查早已結束,誰知道會在這個時候被挑出來!事件前後的各種細節清晰詳密,根本就無從推脫!
法曹說得詳細。不厭其煩,跟著呈上文書道:“這都是證詞,上面有指證者的口供手印。”
張邁接過文書,掃了一眼,跟著交給馬小春,馬小春交給了範延光,張邁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範延光面如土色,那文書都沒勇氣開啟。只有孫銳還在垂死抵抗,大叫道:“誣陷,誣陷,這是誣陷!”
張邁道:“罪證確鑿,哪容你來抵賴!”
孫銳叫道:“這是做出來的罪證!”
“做出來的罪證?那我再給你找個人證!”張邁盯著範延光的背後道:“有沒有知情的人願作人證!”
範延光的身後、孫銳的身邊,馮暉聞言就站了出來說:“臣願為證,剛才法曹所說,句句屬實。”
範延光陡然回望,眼神之中滿是憤怒與訝異,這才曉得為什麼法曹會對事情知道得那麼清楚!
孫銳跳了起來,大叫道:“你……你!”
張邁喝道:“你什麼你!”轉問法曹道:“還有沒有其他人證。”
法曹道:“範延光的幕僚張奇蹟也願意戴罪立功,舉證孫銳。供詞手印,都已經在文書之中。”
張邁道:“好。”又問範延光和孫銳道:“還需要我讓那個張奇蹟也進來嗎?”
範延光幾乎就要癱瘓了,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張邁道:“孫銳犯法,按軍律當如何?”
法曹道:“斬!”
張邁道:“執行!”
法曹揮了揮手,便進來兩個執法軍士,將不斷掙扎的孫銳推了出去,不久帳外一聲炮響,法曹軍士回命:“罪將已斬!”
張邁道:“梟首,以儆效尤!繼續徹查,將親手殺人者找出,與孫銳同罪。三百人中其餘從犯,流放河中!”
法曹軍士領命而去。
張邁再次目視範延光,說道:“孫銳抗令不遵,我無論如何也是饒不了他的,無論是誰,犯了軍法絕不容情。但你畢竟有易幟之功,對提前穩定河北起了莫大的作用,可以說間接了救了許多河北百姓的性命,所以我本有網開一面之意……”
範延光慌忙跪下道:“元帥饒命!元帥饒命!”
“遲了!”張邁道:“既然事情揭開,我必得治你一個流放之罪。這次是真的流放了。”
範延光不停磕頭道:“末將不敢推諉了,請元帥論處,請元帥論處。”
張邁道:“五百里之封削去,你還有從犯士兵,一起流放八千里吧。你可領罪?”
範延光算了算,心想五千裡雖遠,只怕也還沒到怛羅斯。暗中鬆了一口氣,道:“罪將願意領罪。”
卻聽張邁道:“好,那我給你四個選擇。第一,從怛羅斯再往西北數千裡,便有一個巨大的內陸海,名叫裡海,注入這個內陸海的,有一條大河,名叫伏爾加河……”
他說到這裡,丁寒山已經十分奇怪。不知道張邁怎麼曉得那麼遙遠的地理丁家歷代負責安西唐軍的軍事地理情報,在最西北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