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儘量拖延,監寺摩可多召集長老們商議,有個長老就說:“昨日畢克先來,說家裡不安,要到我們寺內暫住,我們欠過他很大的人情,他昨日又多認捐了一千擔的糧食,當時他們還沒受通緝呢,他既要住,便只好讓他住,不想接著其他四家就陸續來到,咱們已經收了一家,就不好不收第二家,他們五家人雖然都來了,咱們寺裡也還住得他下。不想今天就出事了。眼下形勢緊張,依我看,不如將人交出來了事,免得被官兵抓住這個藉口,那時只怕會惹來一場大禍。”
摩可多道:“這五大糧商都是我們的大施主,平日裡恩情不淺。咱們要是將人交出,那是忘恩負義,會讓疏勒的大小施主們都對我們側目。再說咱們昨日又收了他們許多香油錢糧,萬一他們懷恨在心,反咬我們一口,我們仍然得落下一個把柄給官兵。就算他們五家不反咬我們一口,咱們聽說通緝令之後沒交人,等到官兵逼上門了才交人,官兵若是有心尋事,也能坐我們一個窩藏人犯,那時我們反而有口說不清。再說,我聽知客道,這次來的官兵盡是天方教徒,這就更可疑了這到底是公家辦事,還是天方教準備公報私仇?我看這次他們來,未必真是為了那五家糧商,而是打著這個幌子,要打擊我們佛門呢。”
眾長老心想這也有理,如今他們的主持還在下疏勒,寺裡又還住著唐軍的使者,瓦爾丹若要是大蛇隨棍上,從寺內捉到人後再借著這個由頭將普法寺的這些嫌疑全部擺出來,那普法寺就將十分被動,均道:“那可怎麼辦?”
摩可多說:“我看不如賴著,我就不信他們敢打破寺門來搜。”
眾長老道:“只有如此了。”因此不肯開門,又派了知客在門上大叫,說:“佛門清淨地,不知塞納伊將軍為何忽然率兵將我們寺門圍住?”
塞納伊在外叫道:“你們別裝蒜了,你們窩藏罪犯,早有人報知汗府,快快開門,自己帶了罪犯到汗府請罪,興許少主能從輕發落。”
“我們窩藏罪犯?”那知客口齒倒也伶俐,叫道:“有證據沒有?若有證據,我們再開門不遲。”
塞納伊冷笑道:“好,你們既要強抗到底!我給你們一個大時的時間,如果一個大時之後還不將人送出來,我就打破大門!到時候搜到了人,你們全寺的和尚都沒好果子吃!”
訊息傳到裡頭,眾終老無不愁眉苦臉,眼看官兵兇巴巴的真要動刀,和尚們就有些軟了。
摩可多哀嘆一聲,道:“我去和他們商量一下。”
到了密室之內,請出了五大糧商來,將外間的形勢說了,道:“不知如何,那些天方教教徒竟然知道了你們在此,如今叫嚷著說若不將你們交出去,他們就要打進來搜,諸位看,現在這事該怎麼辦才好?”
他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意圖,但五大糧商何等精明,點頭知尾,哪裡還會不明白他的意思?知他分明是盼著五大糧商自己站出來自首,免得連累了普法寺。
不過他們也都不是捨己為人的角色,幾個人互相使了幾個眼神,畢克道:“長老啊,你要是昨日說不肯收留,我們二話不說,當時就不進來了,另外找地方躲去。現在既然已經留下了我們,卻中途變卦,那不是要叫我們去送死嗎?”
摩可多被他說得臉上閃過一絲愧色,莫賀接著道:“其實呢,如果我們出去能夠保住普法寺,我們出去也無妨,怕只怕他們這次來捉我們,只是將我們五家做個由頭,他們真正的目標,還是佛門啊。”
畢克等都道:“是啊,是啊,若是我們一現身,那普法寺的罪名就坐實了,他們就有理由對佛門動手了。”
摩可多也知道他們的話不假,天方教和佛教的衝突由來已久,什麼時候爆發看的只是時機而已,嘆道:“但他們官兵來勢洶洶,我們攔不住他們啊。”
莫賀道:“長老啊,若你一定要將我們交出去,我們沒辦法,但若普法寺如果能下定決心,我倒有個主意。”
“什麼主意?”摩可多問。
莫賀說道:“罪不責眾,只要把事情鬧大,他們就不敢亂來!長老可還記得前些天普法寺才施恩救了那幾千工匠不?你可速速派人前往工坊,通知那幾千工匠,說天方教鼓動了城主,要滅普法寺,滅佛殺僧,這些工匠都是受普法寺的大恩,聽說之後一定會趕來支援,只要他們一動,有個幾百人上千人一聚,其他佛徒一定會一起響應,到時候有上萬人圍在普法寺,還怕天方教的人亂來麼?”
摩可多有些擔心局面會變得不可收拾,畢克忽然陰陽怪氣地道:“長老,別猶豫了,其實你們普法寺、阿維斯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