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去攻打巴蜀的,可就是石敬瑭啊。”
他說的蜀國開國初年的事了,那時孟知祥剛剛割據西南,石敬瑭奉命討伐,雙方曾有一場大戰。
盧紀成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結。再說那也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國家大事無私仇,只要對百姓有利,我主亦不願意為一樁陳年舊仇,搞得生靈塗炭。也希望元帥能夠體念上天好生之德,讓關隴百姓,過上幾年和平安定的日子。”
張邁聞言一拍几案,將忙桌酒菜全迸飛了,盧紀成吃了一驚,張邁怒道:“什麼冤家宜解不宜結!狗屁話!”
他竟然在這等外交場合上爆粗口,張毅也不禁有些汗顏,範質魏仁浦亦覺得不妥,張邁指著盧紀成罵道:“孟昶年少無知,也就算了,可不是還有趙季良王處回輔佐麼?他們也老糊塗了不成?”
盧紀成老臉一陣抽動,心想:“人道張邁自西征之後跋扈異常,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涼蜀同盟,雖然有張兄孟弟之名,但那也是張邁年紀較大之故,兩國論交併沒有分大小,張邁竟然在外交宴會上,當著蜀國使者的面指責孟昶年少無知,這可是十分失禮的事情了。
楊定國見狀,忙對盧紀成道:“那石敬瑭賣國求榮,割疆裂土,致使國家金甌有缺,此事人神共憤,我張元帥對此獠深惡痛絕,聞名便生無名怒火,一時失言之處,還請貴使不要見怪。”
又對張邁道:“元帥,蜀國與我乃兄弟之邦,就算孟國主的建議有逆耳之處,我等也應該聽完了再作應對。”
張邁道:“那還有什麼好聽的?左右不過是收了石敬瑭的賄賂!所以就不顧國家大義了。什麼國家大事無私仇,石敬瑭殺了李從珂,那也就算了,但他竟公然割燕雲十六州給契丹,這樣的賣國行徑,是私仇麼?什麼體念好生之德,什麼讓百姓過幾年安生日子,全他孃的都是藉口!我看此事若成,漢中東部,只怕就會有一些州縣要從石敬瑭處,改劃到孟昶囊中了!”
盧紀成臉色微微一變,似乎被戳到了痛處,卻馬上鎮定下來,道:“元帥此言,太也欺人!我主乃是為天下百姓之故來作這一番和事老,實希望關隴罷兵,自此三家同好,永為友邦,如此豈非美事?元帥不納也就是了,卻出此咄咄逼迫人之言,作此無狀辱人之詞,莫非真當我蜀無人了麼?蜀國雖小,但自有山川之固,兵將雖寡,卻還有禦敵之勇,兩國交好時,我蜀有蜀錦為獻,元帥若欲動怒,我蜀亦有巴刀為御,蜀人雖然斯文,卻亦不怕西涼騎兵之橫!”
楊定國忙要打圓場時,張邁哈哈大笑,道:“你這是向我宣戰麼?還是準備給埋伏在隴西南部的幾萬大軍找一個開打的藉口?”
盧紀成起身拂袖道:“元帥這是什麼話!我主好心派遣臣下前來,元帥卻將我主的一片好心當成什麼了!”
張邁悠悠道:“當成什麼?我估摸著,孟昶大概是年紀漸大,變文聽得多了,便真以為自己也能與我一般縱橫沙場、逐鹿天下了。嘿,你不妨回去告訴他,我認他這個弟弟,是看在他還算老實,又無過錯,所以才給他好日子過,但他若敢勾結國賊石敬瑭,那就等於間接勾結契丹,也就是與賣國賊同是一夥!對於賣國之徒,我可從來不會手軟!什麼山川之固,什麼禦敵之勇,在我看來就是太久沒事幹脖子癢癢,找死了!”
這段話說將出來,滿殿文武無不臉色大變,盧紀成更是氣得大怒道:“張元帥,這話,可是你說的!”
楊定國趕緊咳嗽了一聲,道:“元帥,你醉了。”向馬小春使了個眼色,馬小春只作不知。
張邁笑道:“我醉了?我酒都沒喝兩杯,哪裡會醉?”對盧紀成道:“你大可將我的這幾句話,轉達給孟昶,好好勸勸你家主公,在家玩玩蟋蟀也就算了,真長大了就玩女人去!蜀國文士眾多,詩文做得也好,就讓他吟詩作對去!別跑到關隴來瞎摻和,逐鹿的事情,不適合他!”
盧紀成氣得全身發抖,在拂袍袖,大怒而去。
楊定國一張老臉也十分難看,忍不住道:“元帥!蜀國使者的言語,就算再怎麼不合你意,但看在多年交好的份上,咱們也不該這樣對待他們啊。”
張邁冷冷道:“多年與他交好,是看他還算懂事。現在變得不懂事了,做哥哥的自然要教訓他一番,這有什麼不對?石敬瑭賣國求榮,我恨不得馬上就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孟昶卻不分是非,與勾結外敵的賣國賊沆瀣一氣!我只是口頭罵罵,已經算輕了!我什麼都可以妥協,唯有在這大是大非的原則上不能妥協!”
“這!”楊定國一時語塞,又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