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民也好,現在都該休養生息,如果在這等情況下還要打仗,只怕會失天下之望。”
張邁道:“其他人呢?你們的看法如何?”
鄭渭閉緊了嘴巴,沒有開口的意思,魯嘉陵道:“中原士民,如今確實心存疑慮,如果此時進兵,他們未必會真心歡迎。一戰克勝最好,但如果佔據有所拖延,只怕他們就會變心。”
曹元忠道:“張魯二位所言極是。如今局勢,宜和不宜戰,如果硬要開戰,蜀國只怕也會有反應。若他們襲我之後,導致進兵不順,那時候攻取關中未能成功,反為天下所笑。”
張邁又問魏仁浦和範質道:“你們怎麼看?”
魏仁浦和範質對望一眼,兩人並不贊成此時出兵,但兩人揣摩張邁之意,實怕他最後一意孤行,那時候張邁身邊便還需要一個能幫他處理文政參謀的人,免得發生像劉備東征而法正病死、孔明冷落的局面,因此兩人事前早已商議好,將立場故意分開。
魏仁浦出列道:“臣亦以為,此時非動兵之良機。”
張邁哼了一聲,問範質:“你呢?”
範質道:“若就常理,此時非進兵良機,但元帥非常人也,龍驤之行,非臣所能蠡測。”
曹元忠暗中罵了他一句拍馬屁,張邁又問薛復,薛複道:“一旦東征,蜀國有六成機會會扯我們的後腿,契丹有九成可能會介入,眼下西涼之兵,尚不足以同時打敗契丹、石晉、孟蜀三國。”
張邁哼了一聲,楊定國道:“元帥明察,如今諸臣所進,皆是忠言,若元帥能順從諸臣諸將之情,議和以納傳國玉璽,不但我軍境內勢必士氣大振,且中原士子,也都將知道元帥之志,意在天下也。”
曹元忠道:“國老所言甚是!石敬瑭雖然有篡逆之名,但他篡的是李從珂,不是我們。李從珂和元帥雖然有兄弟之名,但天下人卻都知道當初與李從珂結盟對我們來說只是權宜之計。我們結盟的物件,其實不是李從珂,而是洛陽的主君當日我們的部隊開到涼州的時候,坐在洛陽寶座上的人是李從珂也罷,張從珂也好,我們都會與之結盟,現在洛陽的寶座上換了一個人,我們也就不妨換一個結盟的物件。”
這一段話功利味道十足,如果在公開場合曹元忠是不敢說的,現在只有數人議事,他這番話說將出來,魏仁浦範質張毅無不搖頭,但魏仁浦心中卻也知道曹元忠這一番話雖然不好聽,卻也是事實。
魏仁浦道:“曹將軍這話,雖然太過一針見血,不過實情也確實如此。李從珂並非明君,雖然姓李卻不是大唐正統,他被別人取代,其實與我們干係不大,中原士民,也不見得會為他守節,咱們打著為李從珂報仇的旗號進軍中原,也不見得能爭取到多少人的支援。依我之見,元帥李從珂的兄弟名分在前幾年雖有助於西北與中原之間關係的穩定,現在卻變成了一個枷鎖,這個枷鎖,或許是時候去掉了。”
他這話委婉了一些,楊定國當即帶頭贊成,張毅也道:“不錯,元帥與李從珂之間的兄弟名分,現在對我們來說的確是枷鎖,臣也認為是時候去掉了。”
曹元忠忙附和道:“正是,正是。”
眼看九人之中,倒有五個不出聲,李從珂對天策政權來說並非真心結交的盟友,沒有像李聖天那樣的情感干係,這時魏仁浦說他是枷鎖,誰心裡也沒意見。
只有張邁雙眼望著偏殿的穹頂,忽然長長一嘆,說:“魏仁浦、曹元忠,他們來說這些話,我都不覺得意外,可是楊叔叔……”他將眼睛回盯到楊定國身上,道:“楊叔叔,你來說這些話,我可就大大意外了!”
楊定國哼了一聲,道:“何處意外?”
張邁猛地厲聲道:“楊叔叔,咱們萬里東行,從嶺西、疏勒一路走到這裡,為的究竟是什麼!我們的目標是什麼?我們的誓言是什麼?楊叔叔你還記得不?”
楊定國一陣愕然,一時答不上來,道:“請恕老朽昏愚。”
張邁環顧左右:“有誰還記得的?”他頓了頓,道:“是了,元忠、文素、道濟,還有張毅,他們四個是後來加入的,不知道情有可原。嘉陵!鄭渭!薛復!你們記得否?”
鄭渭日理內政萬機,魯嘉陵胸藏間諜密謀,腦子裡裝的東西,一時也都接不上口,薛複道:“我還記得。”
張邁道:“說!”
薛複道:“我們萬里東行,最初的目標,就是拯救唐民、聯絡長安、規復西域和全面振興大唐!這是元帥在新碎葉城廢墟上定下的國略!”
張邁道:“那時候,你還沒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