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延的話……”
郭洛道:“東方固然危急,但訊息傳到這裡,那邊的事情至少是一兩個月之前了,元帥要回去,至少也要一兩個月,若等精銳大軍一起回到涼州,至少得半年。精銳大軍經過這樣疲累的長征需要休養,至少又要一年,如此則與東方之危急至少相差已久,急急忙忙回去,於事無補。”
張邁尚在沉吟,魏仁浦上前道:“臣以為,如今東方不敢妄動者,在於不知元帥是否已歸,可將元帥東歸之日期先告知東方,輪臺方面與涼州方面若得到了這個確切訊息,則可以漸將西攻東守之策調整為東攻西守,等到元帥東歸,那時候可挾雷霆萬鈞之勢,一舉而收拾中原殘局。”
見一文一武如此說法,張邁道:“好,就這麼辦。”
當下由魏仁浦擬文書,郭洛繼續肅清四境,郭威帶領精銳部隊先東行。
張邁的大纛卻仍然在撒馬爾罕巍然不動!
這一日西面郭汴來書,請張邁移鎮布哈拉。
劉岸道:“既要東歸,豈能還往西面去?”
郭洛卻道:“正因為要東歸,所以反而要往西面去。”
眾人多不解他這話的意思,張邁卻微笑答應,當即攜帶妻兒,一路往布哈拉趕來,走到路上便聽後方來報:“抓到薩圖克了!”
原來薩圖克雖然逃入山中,但如今河中盡歸張邁所有,西域洶洶,都認為張邁將威壓整個大地,薩圖克本人雖然隱匿得深,卻還是有部下背叛將他出賣了。
張邁冷冷道:“將他一起帶到布哈拉去!”
這時天策軍兩萬精銳部隊,以及能夠組織民兵工兵的民兵頭、工兵頭,已經在郭威的安排下分批東歸,但這些都是秘密行動。相反,在郭洛的組織下從寧遠遷來的十幾萬部隊,連同十幾萬民夫民兵,卻大張旗鼓地進入到河中地區的各重要據點,那些因為戰爭而變成無主的上等良田、牧場,也被分派了下來。
郭洛的行動掩蓋了郭威的行動,讓整個西域大感震撼。
這時張邁的身邊其實只剩下一個府的近衛兵馬加上左右兩個神箭營,就兵力來說很少,但作為整個天策大軍的象徵天策上將的大纛從撒馬爾罕移向布哈拉,卻引發了整個西域的政治地震!
“他還要向西!”
“難道……他真的要到巴格達去!”
“難道……他真的要打下全世界麼!”
自撒馬爾罕易主以後,大唐的威名又進一步深入到整個大西域,從巴格達到埃及,甚至天主教教廷都已經知道東方出了這樣一個霸主。
天方諸國更是將眼光緊緊盯著河中,心中惴惴不安,很是擔心張邁還要繼續西進。
河中這場戰役,張邁取得了徹底的勝利卻沒有損耗多少實力,楊信和徐從適的表現讓東方騎兵的威力在所有天方諸國騎兵心目中形成了巨大的陰影!黑衣騎士那樣著名的部隊也被瞬間擊垮,布韋希兄弟也沒有把握自己的軍隊如果遇上了大唐的勁旅是否可以抵擋得住。
當張邁到達布哈拉時,天方諸國都有使者到達,前來稱賀,但張邁自然很清楚,稱賀是假,打探訊息卻是真!
他並未立即接見他們,卻讓何春山先去探聽一下他們的口風,在河中之戰以後,何春山的地位也大幅度提升,如今已經能夠獨當一面,幾乎直追劉岸了。
諸國諸族使者見到了何春山連坐都不敢坐,連瓦提克也笑臉相迎,一陣外交辭令的寒暄之後,為首的瓦提克便問張邁此次來布哈拉所為何事。
如今巴格達已經被人架空,但大敵當前,布韋希兄弟等還是奉哈里發為馬首,哈里發派出來的使者也成了天方諸國使者的首領。
何春山笑道:“我們元帥乃是大唐軍方之首,這河中乃是我大唐舊疆,布哈拉乃是我大唐西陲重鎮,所以元帥要來巡視一番。”
在上次外交交涉上,巴格達方面仍然咬緊了河中地區屬於天方而不屬於大唐,暗示張邁就算進入河中也應該將國家還給奈斯爾二世的子孫,但這時瓦提克看看布韋希兄弟的使者,布韋希兄弟使了個眼色,瓦提克就道:“我們哈里發也聽說大唐天可汗從薩圖克那野蠻人手裡收復了布哈拉,因此前來賀喜。”
何春山一聽心中大喜,如今中原有事,張邁實際上是急著東歸,需要儘快穩定西方的局面,只要能保住河中便可,這便是張邁的底線,而何春山聽瓦提克這樣一說,便知對方的底線遠不止此!
這倒不是瓦提克外交水平不夠,而是天方諸國為唐軍軍威所震懾,其宗教首腦如哈里發、軍事首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