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了這一說法,卻還是淡淡道:“我軍自起事以來,萬里縱橫,一直都面臨種種不可能,但到最後卻都變成了事實!我軍是否能夠攻取長安,三五個月後自然分曉!何須在這裡逞口舌之辯?”
“我原也無意來與曹兄逞口舌之辯。”桑維翰道:“其實關中一戰要真打起來,天策固然不好受,難道我主就有好處不成?到時候只會讓契丹得了勢,讓吳蜀得了利,我們兩家,卻是兩敗俱傷我主寶座恐怕從此不穩,而天策這邊,嘿嘿,百戰不殆的神話一旦破滅,那張元帥偏安的格局,怕就永遠不能翻身了吧。”
張邁如今所佔領的乃是西涼之地,以西涼之地而逐鹿天下最後定鼎的,自古到今從來沒有那個地方從來就是一個偏安之地,現在之所以會讓天策軍出現席捲天下的威勢,主要在於張邁這個人,也在於天策軍戰無不勝的神話,但這個神話一旦破滅,對天策軍民心理層面的打擊只怕會大到難以估計!很有可能會使天策政權從此成為一個偏安政權了。
曹元忠臉色又是一沉,道:“那不正是你們夢寐以求的麼?”
桑維翰道:“若能唾手而敗天策,那自然是夢寐以求,但如果是破國而慘勝,那對我們也沒什麼好處。曹兄,咱們還是敞開了心胸,好好地談一談吧。”
“沒得談!”曹元忠道:“元帥連見你都不願意,更別說言和了。”
“那不更好?”桑維翰笑道:“我出使契丹,爭取到了契丹之援,當時雖然困難,事成之後,我卻因此而見重!如今天策軍中,只想廝殺,但如果曹兄能夠力挽狂瀾,則將來天策軍負責中原方面整個局勢的大權,不就落到曹兄手中了麼?總之只要能設法媾成此事,則於貴我兩軍,與你我二人,都有莫大的好處!”
曹元忠聽到這裡,第一次沉吟了起來,桑維翰道:“曹兄,這是利國利己的事情,還有什麼好考慮的?”
曹元忠道:“其實我也非要開戰不可,但元帥的決心,卻不是言語所能動搖。”
桑維翰道:“這個我也知道,所以桑某這次來,自然不會空手。”
曹元忠搖頭道:“我可想不出天下間有什麼東西能夠打動元帥放棄攻取長安。”
桑維翰道:“若長安真是唾手可得,那自當別論,但長安是否取得尚在兩可之間,則有一重寶,或許能改變元帥的心意。”
“重寶?什麼重寶?”
桑維翰悠然道:“傳國玉璽,你看如何?”
曹元忠臉色大變,叫道:“那東西,不是隨著李從珂一起毀於火海了麼?”
第一七九章 群雄割據?
聽桑維翰說起傳國玉璽,曹元忠驚訝問道:“傳國玉璽不是隨著李從珂一起毀於火海了麼?”
桑維翰眼中忽然閃著精光,道:“老早就聽說天策軍在洛陽耳目眾多,現在看來果然不假,那天會從火海中搶出玉璽的那幾個僧人,只怕也是天策軍的部署吧?”
曹元忠道:“什麼僧人?”
桑維翰笑道:“莫非此事曹兄竟然不知,那麼應該是那個魯和尚佈置的?不過可惜,那幾個僧人也沒能出得洛陽城,最後都落到小弟手中了。”
曹元忠道:“這麼說來,傳國玉璽是在桑兄手中了?那怎麼不見石敬瑭拿出來號令天下?莫非桑兄得到玉璽之後也沒上交,竟然獨吞了不成?”
桑維翰打了個哈哈,說道:“曹兄說笑了!這傳國玉璽雖然是天下至寶,卻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承受的,桑維翰若私吞這件東西,只有禍害,沒有好處。”
“這麼說你得手之後交給了石敬瑭?”曹元忠問。
“正是!”
曹元忠道:“若是這樣,那怎麼不見石敬瑭拿出來?”
桑維翰道:“當初我主許了割讓燕雲十六州,故而耶律德光才答應出兵,其後耶律德光出兵助我主打敗了張敬達,攻克了洛陽城,本來耶律德光要入城劫掠三日,是我主據理力爭才阻止了這場浩劫,不過耶律德光肯就此收兵退去,卻也和我主答應了他的一個口頭應承有關?”
“這個口頭應承,就是有關傳國玉璽?”
“是。”桑維翰道:“我主口頭答應,若尋到傳國玉璽,定會將之獻給耶律德光。”
曹元忠罵道:“早知道你的主子無恥,卻萬沒想到無恥到這個地步,竟然連傳國玉璽也許給了人家。”
桑維翰淡淡道:“大丈夫建功立業,只要能得到天下,就是親生父親熬成的羹湯,親生兒子做成的肉餅也都能夠甘之如飴,漢高祖、周文王不就因此而克成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