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在會盟上的聲勢才能壓倒張邁。”
曹元德忙道:“不過張邁他會乖乖聽令麼?”
曹議金笑道:“他怎麼可能會是因一個盟約而聽令的人?這一番結盟推出的只是諸侯之長,不是諸侯之主,諸侯會盟推其長者,先論爵位,次論功勞,次論資歷,論爵位我數次得中原敕封,張邁卻只有一道不知真假的前朝聖旨,論功勞他威名正盛,但我根基深厚,卻也不輸於他,而論齒數則我畢竟長於他,張邁既肯來沙州就我們,那便是預設我為西北諸侯之長的暗示了。此次先結盟約,挾河西以服張邁,然後藉此威權,漸漸統合河西。此為兵家縱橫之道,不戰而屈人之兵,均在此中了。”
曹元德大喜道:“父親英明,孩兒所不能及也。”因想起曹議金的話,便沒直接去找景瓊談話,卻去找謀落戈山,要他以邦交大事為重規諫少主。
陽春三月,敦煌也迎來了一年級的好風光。
張邁來到敦煌時有些訝異這裡的美麗與富饒。
嚴格來說,這並非張邁第一次來到敦煌,上一輩子西行旅遊,敦煌當然是整個旅程的第一重點,所以他曾在這裡呆了整整七天,可是今天“重遊故地”,卻覺得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地方。
“上輩子”來來到時,敦煌的風沙化已經相當嚴重,連舉世聞名的月牙湖也面臨完全乾涸的危機,但這時張邁看到的卻是漫山遍野的草地,塊塊如井的綠田,月牙湖在後世是一個孤零零的水體,但在此刻卻只是眾多河灣中最漂亮的一個。
“千年的光陰竟然對大自然也做出了這麼大的改變!”
如果說自張義潮以降歸義軍一代代的努力是創造這沙瓜富庶的人為因素,那麼這肥沃豐美的水土則是沙瓜得以興盛的自然原因了。
看到大西北比千年之後豐饒何止數倍,張邁甚是興奮,眼看望見敦煌城了,他在車內對李臏、靈俊道:“這次我們到沙州來,不求虛名,不求實利,就是要讓百姓知道我們,親近我們,相信我們,一切行動以此為綱。說白了,其實曹議金和我們都知道這次的事情乃是做秀,只是曹議金未必知道我們要秀的東西和他們不同,我們要秀的目標也和他們不一樣。”
靈俊問道:“什麼是做秀?”
張邁笑道:“就是登臺做戲。”靈俊哦了一聲,張邁又道:“眼下是曹議金搭了臺,他要做的戲首先是給西北諸侯看,然後才是給百姓看,我們的這場戲卻都是唱給河西百姓看的,什麼戲文熱鬧我們唱什麼,總要聽得他們如痴如醉、愛我想我才算成功。我們立場堂堂正正,軍勢如日方中,只要百姓能夠了解我,我相信我們的主張一定會得到他們的支援。只要他們能支援我們,那我就無所畏懼。我們就像烈火,河西百姓就像柴草,雙方只要遇上了定能燒出更旺的烈火來,我最怕的就是曹家閉關自守讓我們無法接觸到河西百姓,那樣我們要硬打進來,但現在既有機會讓我們接觸河西百姓,務必要爭取他們對我輩傾心!”
靈俊含笑道:“大都護所言甚是,萬事先取人心,書生得人心則成千年聖,英雄得人心則建百世功。”
李臏嘿嘿一笑,道:“人心要抓,英雄之業亦不可廢。”
到了敦煌城外,不但曹元德、曹元深親自來接,李從德也來了,他比張邁小了十幾歲,見到張邁先稱叔叔因張邁與李聖天是兄弟相交,楊易在一旁笑道:“你現在叫叔叔,回頭大都護要是娶了你姐姐做妻子,這輩分不是亂了麼?”
李從德忙又改口稱大哥,張邁挽了李從德的手,笑道:“咱們各交各的,我對這些輩分什麼的從來不計較,大丈夫立世以德名功業為主,有志不在年高,無功空活百歲。我雖然大你十來歲,但你喜歡叫我什麼都無所謂。”
他們是馬上敘話,張邁的汗血王座乃是西域數一數二的寶馬,神態威武猶如天龍,李從德所跨雖然也是良駒卻也遜色不少,張邁一招手,早有人牽出一匹千里馬來,李從德眼睛一亮:“汗血寶馬!”
張邁呵呵笑道:“來,換個坐騎吧,算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
李從德大喜,忽地跳下馬來,跟著一踩馬鐙飛身上了新坐騎,大凡家教良好的貴族子弟,缺的只是基層力量和吃苦耐勞,書算騎射的教養卻遠勝平民,所以李從德的馬術也相當不錯,安西軍將士望見了無不喝彩。李從德聽到彩聲心中大感滿足,便在馬上拱手謝彩。
曹元德道:“天色已不早,家父早在城中設宴等候,就請大都護入城吧。”
這時城門內外早就擠滿了人,一來曹家也組織了些百姓夾道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