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釘入馬腦,射中馬身穿腸破肚,射到人甚至能夠洞穿鎧甲!
馬匹栽倒,騎士摔飛!人的驚呼與馬的悲鳴交錯發生,畢信在高坡上望見暗暗驚駭,心想:“安西軍真是厲害!怪不得張大都護敢正面出來和毗伽大汗硬撼呢!”
箭雨密集型的指向大大加強了區域內的殺傷力,如果從上空俯瞰便會覺得高昌騎兵就如同被唐軍的這一輪箭雨咬出了一個傷口。
張邁高坐在陣心的瞭望戰車上對奚勝道:“你將士兵訓練得不錯啊。”
奚勝謙虛地答道:“大都護過獎了。”跟著卻又忍不住揚了揚眉毛說:“不過啊,這才剛剛開始!”
第三十一章 唐蹄之下,何敵不克!
毗伽與張邁在城外決戰的時候,鄭濟正在城內與一個僧人密談,這個僧人是焉耆金光寺長老顯德的大弟子勝嚴。金光明寺在西域佛教界與經義方面只是領袖之一,但在財富上卻是首屈一指。
在唐代,寺院在國家社會經濟生活中扮演著極其重要的角色,因為寺廟不事生產而收入穩定,入多出少,長年積累下來便擁有大量的多餘財富,此外寺廟之間有著比民間其它機構更頻密而且穩定的聯絡,有了這兩個條件,一些大寺廟就幹起投資、放債等經濟活動,慢慢地由偶然而成系統,起著類似金融機構的作用。歷史教科書中寫到世界上最早的紙幣交子出現於宋朝,但實際上交子的前驅在唐朝已經出現,而起發明與應用者就是寺廟。
金光門寺雖然地處焉耆,但透過派出僧侶外出掛單以及進行各種佛事活動之便,跟安西、河西各地寺廟保持著緊密的往來,其經濟觸手已經遍及沙州、瓜州、龜茲、高昌等地,對於焉耆更是滲入到了方方面面,從田產到漁獵到牧業到,只有鍛冶一項無法染指。
從龜茲到焉耆一帶有著豐富煤鐵資源,但鐵器鍛造在中古時期無論哪一個國家都控制得較為嚴密,金光寺對此一直有野心,趁著焉耆陷入改朝換代的大變,金光寺便希望能夠在這一塊領域有所拓展。
可是讓他們失望的是,他們所扶持的人物盧明德雖然執掌了焉耆的民政,但對於鐵礦開採以及鍛冶卻也無法觸及,盧明德幾次向張邁提起時,張邁總是批覆“擱置”兩字。在連續碰了幾次壁以後,顯德便知此事須得另謀出路了。恰巧就在這時,鄭濟到了。
敦煌的《安西唐軍長征變文》高聲歌頌除了張邁之外,就是楊易、石拔等一般武將,文官系統李臏偶爾會露臉,鄭渭的形象卻十分單薄,但在金光寺僧侶眼中,楊易石拔等都不過是一介武夫,相較之下他們更加看重鄭渭,認為這位安西的“宰相”才是真正的“第二大權勢者”。所以鄭濟一出現在焉耆馬上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幾乎就在鄭濟進城的當天晚上,顯德就派了弟子勝嚴帶了厚禮去拜訪鄭濟,第二日鄭濟提出要代表唐裔商人賑濟焉耆因戰亂而陷入貧困的饑民時,金光寺亦馬上慷慨解囊借出了一千石穀物,又出了一千石穀物,合成兩千石,算是雙方的一次聯名慈善行動。
這次行動過後,兩家的交往便空前親密了起來,所談論的話題也由一開始的寒暄逐漸深入,終於到了表露目的的階段了。
“你們想要進入鍛造業?”鄭濟有些詫異:“僧人鍛鐵,只怕……有些不倫吧。”
“我們並非以金光寺的名義直接鍛鐵啊。”勝嚴道:“我們可以僱人來做,我們只是提供資財,而後鐵坊有了盈利我們從中收取利潤,如今西域困頓已久,要想普度眾生,就必須得資財無量啊。鐵器一項,毗伽運作得太差勁,若由我們來合作,不出三年形勢必能大為改觀。”
鄭濟沉思良久,才道:“鐵器一項,各國素來十分敏感,天下聚財生息的門路甚多,為什麼一定要進入這一項呢?”
勝嚴大笑道:“天下聚財生息的門路雖多,但有什麼比得上鹽鐵二項?我們也知道此事不易,但如果事情容易,那就不用找鄭二公子了。”
鄭濟道:“話是如此,但鐵器涉及到國力之強弱,大都護府對此限制極嚴,不瞞大師,即便是我在疏勒時也沒法插手,所以這件事情我也是有心無力了。”
勝嚴卻依然沒有消極、失望的神色,而是滿懷信心地說道:“天下間的事情,不會完全沒有可能的。本來世人誰也想不到張大都護能在半年不到的時間裡連克龜茲、焉耆二鎮,但如今他不也辦到了麼?只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張大都護要守護好這片花花江山,也總得與已經幫過他大忙、且將來會繼續幫他忙的國家樑柱合作啊。”
鄭濟道:“大師這兩句話,話中有話,鄭某人